象牙阁分七层,第六层也只有两人能勉强进来。那么第七层或许就没有人能够进来吧。不过肖然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上了第七层。传闻象牙阁有一位实力非常恐怖的老妖物,一燕先生虽说是逍遥山庄第一高手,但却是常年跟随在肖殷身边。所以可以排除这个守阁人不是他,那肖殷就更加不是了。肖殷曾对肖然说过:“东海老妖物曾闯过象牙阁,止步第七层。”
走上楼梯,肖然竟看不到七层有一丝光点。拿起一个火燫子,准备吹燃照明。火燫子已经点燃了,肖然想了想还是给他吹灭了。这让宋青峰很是不解,想要问为什么,却不敢说出口。
一路慢慢摸索上了七楼,竟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在黑灯瞎火中推开了七层的小门,只听见一阵气息呼呼作响。肖然一只脚还没有站稳,便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刮了出来,重重的撞在了外面的栏杆上。六层的宋青峰两人听见响动,猜测是小侯爷出了什么危险,正欲上楼之时传来一句话:“你们安安静静的在下面等着便是,我不会有危险的。”
肖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心里暗道:“奶奶的,疼死老子了。”嘴上却说:“老前辈,逍遥山庄肖然特来拜访。”见没人回应,继续向门口走去。“砰”的一声,结果还是一样,被刮到了栏杆上。如此九次,肖然被撞怕了,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却不敢发作,正考虑下去后要不要用一把火点了这象牙阁的时候,那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道:“小娃娃,这次怎么不继续走了。”
肖然见有人回话,心里高兴,却也不敢造次,思索一番说道:“晚辈没有通告冒犯前辈已是不对。前辈又九次将小子扔出,小子也不傻。知是前辈生气了,不敢继续造次。这才准备走了。”
“哈哈哈,你小子虽修为不强,却牙尖嘴利。进来吧。”
肖然停顿多一会儿,才敢走进去。在门外面也是站了好久,见没有气流了,这才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吹起火燫子,然后借着光亮将室内的油灯点燃。屋内这才有了一丝亮光。然后肖然定睛瞧去,一人头发蓬乱,一身黑袍宽大肥庸,衣衫褴褛破烂不堪。这个样子实在不像一个武林高手。直到肖然看见四条半人粗的乌黑玄钢铁链锁住了那人的双手双脚。这才肯定眼前这个乞丐一般绝对是一个大魔头。
突然那人抬起头,对着肖然大笑。“小娃娃,可曾带酒上来?”
“没有。”肖然有些无奈。
“那等你什么时候带酒再什么时候来吧。”话音刚落,肖然又被一股巨大的气流震了出去,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衣服,大骂着下了楼。
一夜无话。
第二日,肖然一早便起来了。青雨青梅已经收拾好了行礼盘缠,武当国也是带着一营兄弟准备就绪,在外面等着肖然。青雨服侍肖然漱洗之后说道:“潇潇姑娘还未过来,要不要派人去接?”肖然摇了摇头:“不用了,等下直接过去,再出发也不迟。我先去一趟象牙阁,一个时辰后你让武当国来接我。”
象牙阁第七层,那老妖物喝着肖然带来的淳酿酒,口齿不清的说:“你小子也算是有点良心,也不枉爷爷昨晚和你说的那么多了。不过这酒带的不够,若是再来一头烤全羊的话,就完美了。”
肖然看着地上已经空了的一个酒坛子,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两坛酒可是从肖殷那儿拿出来的,平常肖殷都不舍得喝的,到他这儿就跟水一样。难怪他会被困在这儿,这要是被放出去得浪费多少粮食啊。
“喂,小子,爷爷讲话没听到啊?我说我想吃烤全羊。”肖然觉得自己的白眼都翻累了,没理他。“我今日就出发了,估计没个三月半年都回不来。若是你以后想喝酒的话托人给我院子里的丫鬟们带个话,我让她们给你送过来。”
老者也是吃惊,立马又转成了懊恼。“你说你小子怎么不早些过来呢,老夫看你挺顺眼的,每天你小子陪我聊聊天,再喝点小酒。那让我一辈子在这破地方待下去我都愿意。”
两人经过昨晚的长谈,也是熟络了起来。肖然本就是一个顺着竿子往上爬的人,于是嘲讽道:“你这个江湖高手就这么些出息吗?我都替你感到害臊。”老者被激的无语,憨笑了起来。肖然见此,继续得寸进尺。“不过前辈要是跟着晚辈一起去中州的话,小子能保证每天好酒好肉伺候着。”
“嘿嘿嘿,我就说你小子今天来肯定没好事,难怪我这早上起来的的时候眼皮跳个不停。”
“前辈,成交吗?”肖然其实是真心想要这老妖物和他一起去中州的。此去中州,明面上那些人肯定是不够看的,暗地里的死士肖然现在所知的只有青雨一个,青梅还只是个孩子。潇潇修为应该不弱吧,但肖然不知道她的深浅,也不敢妄下定论。这老妖物虽说被这铁索困在这里,但是连天下榜首的东海都只能止步第七层。这样的超品高手肖然可不想放过。
“你小子死了这条心吧,没看见我被困在这里吗?”老者一脸坏笑。
“若是前辈真想出去,我想整个山庄都没人能挡的住吧。况且前辈只要点头,我现在就砍断铁索,还前辈一个自由。”肖然说着便拔出了雨纹剑,作势便要砍断锁链,谁知那老者大袖一挥,便将肖然手上的剑震了出去。雨纹剑直直的擦进了地面,剑尖入地一尺有余。如若不是象牙阁当初建筑之时,加固了地板,估计这七层就要被捅出一个窟窿了。
即使顶上发出了这么大的响动,其余的守阁人皆是不敢露面,他们清楚那个老妖物的脾气。
“前辈这是做什么,难道前辈不想要自由?还是前辈根本就不打算出去,准备在这个破地方躲藏终身。”肖然也是故作怒道。如此一个超品高手甘愿被锁链束缚住手脚,待在这么个小黑屋里。要是说他逃不出去,肖然才不相信。
“你这个小娃娃咋就这么烦人呢,你以为爷爷不想出去啊。爷爷都这么大年龄了,好不容易找个地方安身,非要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老妖物无奈的看了一眼肖然。
“那是为何?”肖然不解其意。
“这件事你现在知道并无好处,等你从中州回来,我自会告诉你。”老妖物看了一眼插在地上的雨纹剑,两眼放光。“这就是浮渡山不出世的仙剑吧,如今竟在你一个小娃娃的手上,看来老黄头对肖殷说的话都是屁话啊。若是让东海那个老家伙知道此事,估计他能发疯。”
肖然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老黄头曾对肖殷说过气运一世三代皆空。只是肖然也很无奈:“估计现在天下人都知道这把剑在我手上了。”
老者也是震惊,沉思了一会:“你莫要告诉我和那个老家伙碰撞的惊世一剑是你所发出来的?”
肖然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来被他这么一夸那种正是老子天下舍我其谁的豪迈之情就要爆棚而出,不过克制下来了,回道:“小子当时也是由傲前辈的剑意所感化,稀里糊涂的拔出了这把仙剑。也许是傲前辈本身的剑意所在和仙剑独有的威力,才使小子使出了那一剑罢了。”这话说的极有水准,肖然也被自己这胡诌诌的能力惊住了。
果不其然,老妖物陷入了沉默。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小娃娃,你走吧。老夫想静一会儿。放心吧,就凭肖殷那护犊子的本事,没人敢动你。有必要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那多谢前辈了,小子就此别过,前辈保重。”肖然向前面这位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老者鞠了一躬,转身下楼。
下楼之后,武当国早已在下面等着了。见到肖然身边还有三人,并不感到奇怪。江湖险恶,小侯爷出行没几个高手镇场子,他们这些人可对付不来。可是当听到肖然让他进去搬武功秘籍的时候,他的脸就黑了。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弱者只能做些体力活了。
“武大哥进去看看吧,有裨益自己的书籍就拿吧。”肖然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在武当国心中却是荡起了一阵波浪,小侯爷是记得他们这些兄弟的。十八营的人想法很简单,也很老实,他们唯一重视的便是情意。宋青峰等三人见肖然如此说,当下也是羡慕不已,看来小侯爷是很有人情的。
平遥城南门前的官道上,一行百余人的车队浩浩荡荡而来。车队在逍遥楼门口停住,只见当头一人驾着棕黑色汗血宝马,将凉州第一花魁拉于马上,威风而去。只有在马车内的青雨看到这一幕有些莫名的难受。
此路通向南方,通向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