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虽然厉害,可是这样上路很危险。”诸葛明月想劝柳司音再考虑来考虑。
“云端的那些人已经找来了,我们也需要换个地方。”柳司音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这是留住白如云的方法,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再去犹豫,她很利索的收拾好包袱,扶着白如云先走出门去。
诸葛明月用扇子拍了拍左手,他在思考,他在拿定主意,看着走了有些距离的那两道背影,在门上轻轻地划了一个“米”子标记,便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小镇,这里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有生意不错的店铺。白如云三人,打着青天镖局的旗号,找了一处小店休息,他的伤虽说是皮外伤,可是还是需要换药,不能拉裂伤口,这是让伤口更完好愈合很需要注意的一点,休息到半夜,想来是睡不着了,纵身跨过窗台,一跃,到了屋顶,看着星星点点的家家户户,白如云很满意笑了笑,这风景他在山里是看不到的。倒头一躺,看着明月,微微自我陶醉,晚风微凉,“风还是没有重华大。”白如云好像对这种强度的风感到不满意,所以他在怀念那个地方,耳朵一动,鼻子一闻,便知道谁来了。
“刚才看到一道身影,所以追出来看看。”
“哦,可是你带披风做什么。”
“我......”是的,柳司音带着披风而来,本想着夜晚风大,给他披一披,没想到却听见了那句嫌风太小的话,所以她临时找了一个不像样的理由,白如云虽然故意拆穿了她,却也没再次抓着不放,他毕竟是个聪明人,很爽朗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地方,意思叫她过来一起欣赏这天上的明月,两人很安静,看着时而明亮,时而被稀稀薄薄的乌云遮挡的明月,白如云轻轻吟起了当起了文人,“同窗共赏月,天涯度良宵。”原本也一起躺着的柳司音,听后坐立了起来,看着白如云,但没有说话,却好像在问,“你这诗想念的是谁。”白如云,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丝笑容,但绝不是嘲笑,“我想我山里那些师弟师妹了。”这话没有特别解释,却解释得非常清楚,因为她懂了,她把目光转向了远处,那不经意的一看,却看到了另一道身影,那是庞大的身影,它正在慢慢靠近,她目不转睛的想看清楚,手却不断戳着白如云,白如云侧眼望过去,脸色一变,也坐起身来。
那个夜空下的巨大黑影,马上就会破坏这个镇子,现在是大晚上,若是真的让那大家伙靠近,这些无辜的人全都是死路一条,白如云在暗暗的想着一切后果。白如云是下山游历的,除魔卫道就是他领悟仙意的一个方法,所以他会选择出手;柳司音虽是狐狸,但从来做事能分是非,无辜者就是无辜者,不管他是哪族的人,她也会选择挺身。
“你去找你大哥,我先赶过去!”白如云丢下这句话便消失在黑夜中,她在担心他,他这次没醉,但是他先前受伤了,他已经走了,她知道不能再发呆下去,于是,越窗而下,很着急的去找诸葛明月。
白如云在屋檐上随意来去,就像黑夜中的蝙蝠,游刃有余,看着逐渐清晰的庞然大物,那巨大的生物,只是一只蛤蟆精,“哪里有那么大的蛤蟆!”是的,白如云很清醒,即便成精也不可能这般体型,也就是说,它遇上了某些事,也可能遇上某个人。那蛤蟆看见了白如云,双眼快流出血泪的腥红哪怕在夜空下,依然让人汗毛竖立,那呼吸声更是像黑夜下的死亡召唤,若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早就站立不住,不过知情的要是看见了,恐怕不是站立不住这么简单。它抬起沉重的脚,准备踩扁这个豆腐般的小家伙,白如云身轻如燕,自然没那么容易被踩中,他将它的腿臂当做墙壁,走壁这种事太简单了,最起码对白如云来说很简单,然后又扶摇而起,落在那蛤蟆的头顶之上,蛤蟆在挣扎,它很不满意那个小家伙骑在自己头上,但它没办法,庞然大物虽然力量惊人,但灵动性却完全不行,更何况它的手臂是那样的短,只能拍打到自己的耳朵,这是这个世界的天道,没有绝对的强,也没有绝对的弱。细细一看,白如云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了那只蛤蟆精头顶的那座阵法,也就是说,它的不正常都是因为那座阵法,它被控制住了。稳定了身子,俯身下去想仔细在看看这座阵法,解阵,他没有试过,但不代表他不会,他读过一本书,而且他只读过一本书,但是他读的,那是一本万能的书。
阵法分为天阵,地阵,人阵三大种类。
所谓天阵,就是需要天时相帮,日月星辰,时节气候,风,雨,雷,电皆可为引子,时机一到自然触发,普天之下,能够掌握天道无常者,屈指可数,而又能够用到恰到好处者,前无古人。天阵,如世界的主宰,玩转这世间一切,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天阵一触,万物皆灭,天阵一启,末路不远。
地阵,与之相应,需借靠万般山河,一尘一土,一丘一壑,皆可为引,地阵掌握者,一人胜万马雄狮,更比十万天兵。古史记载,昔,名将风霆,守据天南,滚滚大军压近,声势浩大,一声可震城门,再声则陷城池,军之到处,万物诚服。霆领九百将士,自布一阵,阵之细法,不得而知,然阵之一开,天南门口,尸横遍野,寸草不生,阴寒尸骨,今时仍在。
人阵,百人百法,千人千面,万人万阵,人不同,所悟阵法亦不同,阵力自不相同,然九九归一,不离其宗,开阵,需要消耗阵主真气,重则修为难保,变身,魅惑,幻境......
白如云脑里淘沙,重重不断地在确信,白如云最后确定了这是一座实阵,凡实阵,必留有阵心,阵心催动着一系列结界的运行,阵心不除,那怪物再过些时日自然不堪重负的爆体而亡。既然它是受害者,那就非它真意,留他一命有何不可,白如云想道。既然不想杀它,那么他就要寻找阵心,可是低头一看,才发现伤口已经在刚才的跳动中破裂了,二次受伤真的很痛,但他必须忍着,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此刻,那蛤蟆精,仍然想甩开自己,反应非常剧烈。
“绝世,安静点,我不想伤害它。”白如云感觉到了背后那把绝世的愤怒,他知道那把刀感受到了自己有危险,所以主动请缨,它理解了主人的意思,安静了下来,很乖很乖。白如云双掌一开,真气运行,半跪着向那蛤蟆怪的头顶灌输自己的真气,他要寻找阵心。
“明月哥哥,小相公在做什么?”又出现了两道身影,正是刚刚来到的诸葛明月与柳司音,柳司音看到这一幕,很不解的问诸葛明月。
“司音,你吸引它的注意,我去帮真人。”他一眼便看出了白如云在做什么,他更知道现在他的伤口已经破裂,二次受伤带来的后果很难想象,对于曾经有过被追杀的日子的他,深有体会。纵身一跃,来到白如云旁边,看着他滴汗如珠,他没有说话,这种时候说话会使他分心,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他分担一些负担。盘腿一座,扇子往背后一插,双手念诀,变幻莫测,一掌向下推开,倒立而起,真气源源不断的送往阵下的那个庞大身体,黑暗下,一绿一紫两股真气在那蛤蟆精的各处经脉流动,这看起来时很美的一道景观,可现在不是欣赏景观的时候,他们是在寻找阵心,总算在游荡了几息之后,两股真气混合在了蛤蟆的心脏处,想来是找到了。
“交给你了。”极度苍白无力的白如云看着诸葛明月,淡淡笑道,而后身子一倒,从那蛤蟆精的高头之上掉落下来,就像那天从树上掉下来一样,诸葛明月继续做着破阵心的事,他知道他的那个妹妹会接着他,他也知道早一刻破掉阵心,那么危险就会更少一分,聪明人做事,总是能权衡轻重缓急。
“小相公,你没事吧!”
“死不了。”
“你怎么老这么让人家担心。”
“......”白如云刚想说什么,可是还没说出口就昏倒了,柳司音当然知道他还死不了,不过关心就是关心,就是想问而已,不用多问为什么。
“呱”的一声,诸葛明月一只手里捏着一只蛤蟆,另一只手则拿了另一样怪异的东西,正在走来。他出了些汗,耗费了些力气,不过比白如云好多了,对于那只蛤蟆自然不能就这样放走它,它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未解,最起码诸葛明月还有一些事没想通,何况对于手里的另一样东西更是疑惑,所以他不能放了它,白如云也还需要它了解一些事。
......
抱着小妖帝的魔帝,一句话没说,他站在那等一个人,等一个有份量的人,一个配得上和他对话的人。妖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妇人老人徐徐走来,弓着的身子快要与大腿相平,零稀的白发配上满脸的皱纹,老态龙钟的样子果然和传闻一样。
“多谢。”妖族姥姥先开口道
“不用。”他是魔帝,又有恩于妖族,他受的起这句多谢,但是他是晚辈,他必须做出尊重。
“你可以留下来,让她当面谢你。”
“我还有很多事,总有一天她会谢我的。”
“嗯,你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