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影(1 / 1)

()天空飘渺行云,被风拉成了长长的细线,在夜色中隐隐可见。被称为玉盘的月亮今晚好若也装扮了一番,白白净净地躲在缕缕行云后,似乎有些羞涩地挥撒着银白色的光辉,直向大地。但迷人月光被人们用多彩的灯火无情地拒绝掉了。大地一片多姿的色彩,将城市营造成了幻梦般的世界

今天是正月十五,我不能说服委屈溢满一脸的茹雪,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在人潮中随波逐流。茹雪在家里呆了快一个月了,童心在今夜因为梦珠的电话如星火速燃燎原,在我劝止她的时候,她的双眸喷出泪光如火了。原因是梦珠说对她,今晚在中心广场举一场盛大的空前的灯火展,还煞有其事地说:“太好玩了,错过可就遗悔终身了!”我想来,也难为茹雪了,她正值如花时节,却终日被我关在家中——她还胖了一圈。我之所以妥协,完全是受了梦珠的刺激,电话里她冲我喝道:“你不是很牛么老仙,我开始有所怀疑了,你简直就是一个胆小鬼,除了骗骗我们这些小女孩儿,我真看不出你有啥能耐!”想我屈风,千年前威震天下,如今却被她这一个年龄小我数十倍的丫头奚落,所以我挂下电话,拉上茹雪,推门而去。

见到梦珠,一路上她不断挖苦我,就连茹雪都帮着她说话,看来,我这神仙,真是越混越臭了。

此时的城市从高空俯瞰,网织的街道蚁行的人们长蛇般地向着灯火璀璨花灯如海的中心广场缓缓移动,在广场交汇,形成人山人海。

两个女孩了牵着手,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左顾右看,快活地似刚长大第一次跳上枝头的鸟雀。在我们周围十数米前后,有我四个化影护驾,但便是如此,灯光霓红下,我依是一脸冷静而警惕的神色,似乎如临大敌。

自打那次血蝠之战,直到如今,新城中,我再没有发现一丝异动,别说血蝠,就连那什么鬼影子也不见其踪。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为忧虑,众所周知,大战之前,战场上会死般沉寂。我不能知道,那魔界究竟在准备着如何一场浩荡杀戮,或是恶毒诡计。如果不是因为茹雪,纵然让我面对魔道全部力量,纵便是黑天老祖,我有何惧!茹雪,仙子,爱有时候会让一个强者变得软弱,你对我那微异的心,可曾明了!

异事在我意料中终于开始了。那远处广场,突然耀然如日白光,接着是几声雷般爆鸣之声。人流在片刻地寂静后,突然间乱了起来,有人急退而回,有人固步张望,但更多的人在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下,快步前行。纷扰中,人们在在传递年鬼降临的信息,恐惧,好奇,怀疑,无所谓的多种心理在人群中向后古牌似地撞去。广场上烈火突起,很快就便火海一般,把周围高低错落的楼群映得通红,似乎,这时的中心广场,变成了新城的血红心脏。

我对茹雪说:“雪,我们回去吧!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当然知道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但我怕说出来,会激起梦珠强烈的好奇心,这丫头,不撞破脑袋挤上前去一看究竟才怪。“你怕了?”梦珠满目鄙视地睥睨我一眼,娇嗔着说,“有啥事儿我梦珠顶着。马上就要到了,见过神仙还没见过鬼呢!姐,跟我走!这老仙没出息透了!”茹雪看看我,有些迟疑。

不论我说什么,大概都会被梦珠骂得狗血喷头,我想:“让她见识见识也好,也只有在她见过鬼后,就知道我和雪所面对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从而知难而退。”于是我说:“看到鬼就走好吗?”梦珠哼了一声,像是烦透我了。

在惊闹嘈杂的人中,我们缓缓地步近广场。广场周边的楼下、路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形成了空心的不规则的巨大的圆。无形中好似有了界线,界线里边便是雷池,无人敢越雷池半步。我们三人挤到了一商场下的高台上,看着雷池里所谓的年鬼。

十数架精美巨大的彩车此时在广场四角熊熊燃烧着,势若愤怒的火神,欲烧九天。便是围于数十米外的人群,也能感到灼热。

在广场中央,站着数十个所谓的年鬼,他们在烈火光芒下没有影子,由此可断,他们就是黑天月影了。只是我很疑惑:“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可这区区之众,我一个指甲也能压死他们,难道这只是个圈套?”我的一个化影霍然飞到高天,很快,我发现,在广场周围的高楼上,隐藏着无数黑影,看样子,有数百之众。可是,即便如此,这也是太微不足道的力量,难道,他们的诡计要比我想像得更为叵测?

黑天月影在广场中围成了一个黑圈,黑圈里蹲在地上的是群惊恐万状地的百十号人质。黑圈外七竖八陈倒着无数的人体,看样子是奔跑中被杀死掉的。有一个头头模样的黑天月影站在圈外,望着四周的人群,不可一世的样子。

茹雪已习惯了这骇人的场影,而那梦珠,这血腥杀戮的场面一定给了她极度的震撼,以至于她双眼的神采,也在微微颤动,

围而观之的人们前拥后挤,左右而问:“这是些什么人呀?”那位说了:“不知道,有人说是年鬼。”“他们要干什么?”“不知道,因为他们不说话。”“他们为什么不说话?”“操,我怎么知道。”

数十辆警车呜啦狂叫,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开了过来。车顶的喇叭叫嚣着“让开让开,我们来了”救世主似的。人群挤出了一道缝隙,警车便陆续施入雷池,靠近广场,最后在距黑天月影二十多米处停围了起来。车门一开,手持枪支的老警纷纷跳了出来,十分威武地托枪而指,但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如果这不是十分严重的事的话,就显得有点装腔作势。

黑天月影无所谓地盯着这些车辆和里边的下来的人,任其枪指,眼也不眨一下。如非他们是些个邪魔鬼道,人们定会对其的大无畏的态度报以潮般地叫好了。

“你们这些人听着了,咳咳,”一小警对着喇叭在咳嗽,“你们一定要听好,我开始说了。咳呵!”小警大声咳了一下说:“放了人质,乖乖投降!”很多人因为这话面带笑意。

一老警猛地抢过了喇叭,大声叫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要清楚,局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别想逃跑,那将是不明智的,你们惟一明智地选择就是放下武器,束手投降,力争宽大处理。好了,你们过来一个人说话……”半天,见黑天月影一动不动,老警又说:“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谈……”

“屈风,我知道你在,是英雄就出来……”那月影头头用魔之意语传音,凡世之人是听不到的。

“你们出来一个人说话好吗?不要这样……”老警终于气愤了,也忘放下喇叭就骂:“妈的,不给老子一点面子!”

“风,他们想干什么?”茹雪问我。我说:“自然是想逼我出来,但我说过,看见他们就走,那么,咱们走吧!”那梦珠此刻却说:“走什么呀,你怕他们?对了,作为一个神仙,你不为天下除魔吗?”

我沉闷地说:“这是一个圈套,更多的黑天月影伏藏在周围……”

我话未落,那月影头头又传话过来:“屈风,再不出来我们就要杀人质了,你想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你死掉吗?你出来我就放了这些人,怎么,不敢出来,你千年前的神勇都跑哪儿去了,我简直怀疑那是谣言……”

“沉默虽然说是你们的权力,但你们要怎么样,有什么条件总得摆出来谈吧……”老警无奈地叫着,黑天月影根本就不答理他。狙击手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令下开枪。老警像是接到了通知,换了副高姿态阴笑面孔又叫了起来:“好了,我的耐心已到了极限,所以只能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放了人质,乖乖投降!”……

一声令下,伏于楼中的数个狙击手手指一扣,便是连声清脆的枪响。数颗子弹发了疯地在火染的空气中穿梭而磨擦成一个个亮点,急速地射向黑天月影……人群霎时间静了下来,望着飞逝的光点,等待着鬼怪被射中的哀号,与此同时准备欢呼胜利。

黑天月影依然文丝不动。闪眼之后,人们听到的是几个人质的惨叫和地上发出的“嘣嘣”的声音,人们不禁嘘声四起,对狙击手的枪法表示不满。狙击手没有再打出第二枪,惊讶地愣在了枪后。喇叭再也没有人叫嚣了。

一个黑天月影抓出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7、8岁的样子,哇哇哭叫。“屈风,你再不出来小男孩就会因你而死。”月影头头说。

“风,他们要杀掉小男孩吗?”茹雪不安地问我。我还没开口,梦珠抢道:“你去救救她们吧,老仙,太残虐了。”我淡淡地说:“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雪的守护神!”梦珠瞪我一眼,然后抱着茹雪的胳膊摇摆,叫声:“姐!”茹雪帮她说道:“风,我身上有青龙,再加上你的化影,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出手吧!”

便是这伏藏的数百黑天月影一同出击,也不会危害到茹雪,可是,我有种预感,这帮黑天月影要比那血蝠手段高明,没这么简单的。以防万一,我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我说道:“等一下吧,到了出手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小男孩的母亲扑在黑天月影的身上哭叫捶打:“放了我的孩子……”

那黑天月影一回手,抓住了妇人的脖子,便往前一挥,妇人“哇呀”一声叫飞出,即刻撞在了一警车上,一口鲜血吐出,重重跌在了地上。警车被撞得凹陷了一大块。上来两个老警,抱着妇人退了下去。

黑天月影抓住了小男孩的脖子,提在了空中,小男孩两脚在空中乱蹬着,叫着妈妈,那童声恐叫,让人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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