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这些,还是回到白茶这边。
白茶离开容若飞马车后,迅速拐进了小巷中,顺着巷子左拐右拐,越走越偏,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走到了一条幽深小巷的尽头,那里正是义庄的所在之处。
整个义庄只有李颉一个人,以前还有一个小帮工在这里帮忙,今年年初也辞工不做了,说是要回乡娶妻了,但是了解内幕的都知道,那个小工是因为去年年底的一件灵异事件才决定辞工的,毕竟在义庄做工,工钱可不低,而且平日里事情并不多,也不怎么累。总而言之,就是现在偌大一个义庄只有李颉一个活人。
白茶走到义庄门前,一阵凉风吹过,白茶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之前在绘制秀木城地图的时候,司徒倩曾经说过,义庄所在的这一角是整个秀木城最最为阴冷之处,就算是夏季,也是透着一股寒气。
白茶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周围比较空旷,而且树木格外茂盛的原因吧。
走进义庄,一片寂静,白茶没有出声,虽然她没有古人迷信的思想,但是她还是觉得在这种地方,尽量保持安静好一点。
白茶竖耳倾听,很快就在义庄的东北角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抬腿往那个方向走去。
果然,在最尽头的一间房间内看到了李颉,房间的门没有关,房顶还有一个小小的天窗,阳光透过房顶小小的天窗和敞开的大门照射进屋子,正好洒在放在地上的尸体上面,给尸体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看起来反倒没有那么阴森恐怖了。
李颉正背对着尸体蹲在墙角,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白茶走进房间,靠近李颉。
而一直专心蹲着的李颉只看到一道黑影渐渐覆盖在自己上方,就是那他惯于和死人打交道,还是被吓的跳了起来。
“啊……”
“别怕别怕,是我,白茶”
两人同时出声,李颉听到白茶的声音,转过了身,看清这张清秀熟悉的面庞后,李颉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
白茶也觉得自己这么悄悄的走到别人身后的行为不太厚道,这里毕竟是义庄。
白茶满脸歉意的说:“抱歉抱歉,我看你太专注了,怕打扰你”
李颉松了口气:“下次别这样了啊”
白茶连连保证:“一定不会了”
说着白茶探过头看着李颉刚才蹲着的地方:“你刚才在看什么呢?”
李颉立刻忘掉了自己被吓到的事情,满脸兴奋的蹲下身子:“白茶,你来看”
白茶莞尔一笑,这个李颉就是典型的学术派,只要和自己专业有关的事情,就会让自己这么开心,真是个单纯的人。
白茶挨着李颉也蹲下身子,看到面前的一个小矮桌上,放着一块白森森的骨头。
白茶不太看得懂是什么骨头,侧过头对着满脸兴奋的李颉问到:“这是什么骨头”
李颉伸出右手,隔着丝帕抓起骨头,递到了白茶面前:“这是那具尸体的腿骨啊”说着,左手还随意的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白茶眉头跳了跳,对于这么大喇喇的把一具遗体上的骨头握在手上,白茶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别扭。
白茶没有接过骨头,只是那么盯着骨头,问到:“发现什么了?”
李颉也不在意,他拿着骨头微微向着白茶的方向侧了侧,另一只手指了指骨头的一处:“你看这里,有一道裂缝”
白茶想起张大婶之前说的,张大叔十年前右腿骨折过,她问到:“是骨折造成的”
李颉赞许的看了白茶一眼:“你看出来了呀?”
白茶默了默:“一般有裂缝除了骨折应该也没其他可能性了”
李颉想了想:“也对,不过你能不能看得出是什么时候骨折的”
白茶摇摇头:“看不出,不过张大婶说张大叔是十年前骨折的,你看这个是十年前的伤吗?”
李颉小心的把骨头放回桌子上,拍了拍手站起来:“我很确定,这个不是十年前造成的,应该就是死前不久骨折的”
白茶也跟着站起身:“这么说,这人果然不是张大叔”
白茶拍了拍李颉的肩膀:“咱们来解剖吧”
李颉吞了口口水,手微微发抖:“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是的,我们要弄明白他到底是不是淹死的,毕竟尸体已经这样了,如果不解剖,真的很难判断真正的死因”
李颉深吸一口气,对真相的渴求超过了对未知的恐惧,他用力点点头:“好,我们开始”
这时白茶想到一个问题:“你有刀吗?”
李颉点点头:“有,你等着”
说着,李颉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留下白茶一个人还有仰面躺在地上的死尸。
白茶看着地上的死尸,低声自语:“你到底是谁?”
随后白茶慢慢走到尸体旁边,眼中带着怜悯之色说到:“无论你是谁,我一定帮你查清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这时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白茶转过身看着快步跑过来的李颉,李颉手里捧着一个原木色的木箱。
李颉弯腰把箱子放在白茶脚边,一边打开箱子一边说:“这个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仵作送给我的,说是可以用来解剖尸体,不过我一直没有用过”
箱子中是几把不同大小的刀子,最小的和现代的手术刀差不多大小,最大的和白茶手上的匕首差不多大,刀子做的非常精致,虽然一直没有用过,但是刀锋依然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李颉搓了搓手:“我们应该用哪一把?”
白茶咬了咬下唇,对于解剖尸体,老实说,她也是第一次,不过记得前世见过法医解剖,于是她拿起最小的那把刀:“用这个吧”
李颉接过刀子,指尖微微颤抖,他吞了口口水:“我切了啊”
白茶紧紧盯着李颉的手指:“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