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快速转身,脚下一滑没站稳,脚后跟撞到了厕所搋子和墩布,孝孝跳下台阶捡起搋子守住了出口,我们几个呲牙咧嘴怪笑围住郭建。
郭建头一侧,长刘海正好挡住了他的眼,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梳理刘海,眯着地瞳透过头发缝隙瞄着我们每一个人,孝孝拎起厕所搋子直接砸到郭建肩膀上,未知液体瞬间飞溅,我们拼命闪躲。
郭建轻轻拽拽湿透的肩膀,竟还在一股难闻的气味中,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那烟刚叼上,烁哥一把给烟扇掉,郭建斜着脖子机械性地反复按着滑轮,那打火机不断冒出火星,孝孝一把抓住郭建的衣领,郭建握住孝孝的手腕,眼神瞄着烁哥。
“于烁,你凭良心说,我弄你们几个是不是跟玩一样?你们在这堵我有什么意义?真闹大了你们是个吗?”
烁哥伸出食指在郭建眼皮子底下摇晃,郭建仰起脖子装作看不见,孝孝把郭建按到墙上:“哥几个,等什么,开工了!”
我撸起袖子,握紧拳头,血管从皮肉中胀起,可就在我要大开杀戒之时,烁哥肩旁一歪把我撞飞老远,我再一次抬起头看到,德育主任背着手特悠闲的闯了进来,我们马上散开,一个接着一个跳上小便池台阶,拉开裤链开始嘘嘘,郭建大步一迈就往外跑,在德育主任眼皮子底下,我们也不敢太嚣张,就没追,可就在我们感到遗憾的时候,德育主任突然喊说:“都站在原地等我!谁都不许跑!”
郭建走回来,到水槽边上扭开水龙头冲洗肩膀,又整理了一下发型,德育主任直接走进厕所包间,过了两分钟,我们听到包间里一声响亮的屁,门板都被震的摇动,紧接着又是一阵冲水声,包括郭建在内我们捂着嘴都笑了。
德育主任提着裤子走出来,我们马上收起笑脸,德育主任哼笑一声:“行了!别装样子了,有什么问题,跟我谈谈行吗?”
郭建凑到德育主任身边,伸手指向我们几个。
“主任,他们要打我!”
烁哥瞪大眼睛,望着郭建。
“谁打你了?你说打就打,谁能证明?你身上有伤吗?有鞋印吗?”
德育主任这只披着人皮的老狐狸其实,完全能猜出我们这些人的心里活动,他哼笑一声。
“行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去教导处说,走吧!”
去到教导处,德育主任坐在椅子上开始扣鼻屎,半根食指都钻进鼻孔了,扣完鼻屎,他用同一只手,掏出一盒玉溪,抿抿嘴唇叼上一根,然后他又把烟盒推给我们,让我们抽。
我们怕咸,怕中毒,谁都没敢动,德育主任直入主题,问我们怎么事,我们装疯卖傻,说在厕所聊天,郭建也只是一直强调我们打他,可没有证据。
聊了一会儿,德育主任显然不满意我们的解释,他晃晃屁股,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扣脚,同时一只眼瞄着我们:“是事就一定要解决,我干这行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你们去走廊站着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找我谈!”
我们站到午休的铃都响了,肚子咕咕喊饿,郭建忍不住,找德育主任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德育主任很满意,他也没发火,让我们先走。
下午自习,我坐着两腿凳,握着小扇子摇啊摇,扇面画的是一位穿着和服的性感熟女,小欣扔给我一块话梅糖,我侧身去接,没接住,不幸摔地上了,桌上的太空杯被撞掉,水撒了我一脸,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烁哥马上拍桌子站起来,我周围瞬间安静了,刚觉得烁哥挺仗义的,没想到他带头笑得更大声。
这会一个女值周生推门走进我们班,班长下地跟值周解释,因为我凳子倒了的原因,才造成了教室大声喧哗,不过女值周并非来管纪律的,她喊着:“于烁,徐源,等四个人,去教导处,主任有事找!”
我们先去了厕所,习惯性的在白墙上盖几个大脚印,然后聚在窗边抽烟,抽完打开窗,瞄准锅炉房的烟筒口扔烟头,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从厕所出来,伸个懒腰,慢慢悠悠去一楼推开教导处的防盗门,进去后看到,郭建靠在暖气片站着,德育主任和一个西装男人,坐在沙发上交谈。
通过德育主任介绍,我们知道,西装男人是郭建他爸,沧桑的脸,稀碎的胡子,肩膀有龙纹身,一看就是道上的,德育主任当场把我们的事说了。
郭建他爸没跟我们生气,只是让我们彼此忍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们知道郭建他爸,就是让着我们,我们也很识趣的表示赞同,后来郭建他爸一个劲地指责学校的管理办法不好,德育主任一个劲的解释,但其实就是掩饰,奶娃娃都明白的道理。
这事最终和平收场,以后我们没找郭建的事,郭建也没找我们的事,大概一个来月后,郭建突然转学了,听和他关系不错的人说,郭建家对于学校的管理特别不满意,所以就让郭建去贵族学校读书了,从此我们和郭建的故事,也算彻底平息了。
忘记了哪天,早上我握着一根油条,一边吃一边走,路过巷子口,看到一对狗男女靠在红砖墙亲热,男的其丑无比,女的貌若天仙,我心里五味杂陈,用力咬了一口油条,嘴唇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油条上有几滴血,这才知道嘴唇都咬破了,从这天开始,我知道找对象已经迫在眉睫。
我偏理科,就不爱学语文,期中考试语文卷不及格,于是语文老师做出了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决定,她让语文课代表,每天自习都坐到我边上,给我当陪读。
语文课代表叫顾文娇,我一般都叫她小辣椒,她很有责任心,每天强迫我背文言文,我偷懒她用发夹扎我,不几天我胳膊上多了好几个眼,在我马上要恨她的时候,她却主动跟我承认错误,还拿创可贴给我粘胳膊,有时候我垂头写字,她坐在一边用我的岛国熟女扇给我扇风。
期末前期,我和小辣椒关系越来越好,我开始不自觉的占她便宜,没事摸摸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大腿,还总找机会掐她的圆脸蛋儿,弹性十足,跟发酵的面团一样。
班里一些和我关系不错的男生,都挺羡慕我,不知道谁传的,说我和小辣椒恋爱了,不过这是绯闻,我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做朋友而已,我们的性格确实相差太多,我确信我和她不可能有爱情。
有次星期三下午自习课,全校老师都去开会了,教室里吵闹的像自由市场,小辣椒坐在我边上,一只手写字,一只手在我的双手夹层里,我搓着小辣椒的小手,努力背童趣,周围几个男生,不断对我做鬼脸,有个哥们,还翘起嘴唇跟我来了一个隔空亲吻,这给我恶心的,一个大纸球就砸过去了,然后就是一阵举动,转头一看小辣椒握着发夹怔怔地瞪着我,我马上回过神专心背书。
几分钟后,前门突然被推开,五班的言言,就是上次去上坟认识的假小子,神情慌张的探进来一个脑袋。
“源源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