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伽怡咬着嘴唇,对范欣良欲言欲止,最后留下一句:“你真的以为马德龙是好人吗?”
范欣良眨着眼睛,怔怔地对视程伽怡,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我们这些人就一个个的走出了地下室的门,烁哥走在最后,他好像和马德龙又说了几句什么。
一大帮子人,逃出地下室,一路去到中山广场,这会雨过天晴,时间正好是下午,天边卷起了彩霞,挺美的,这里距离地下室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危险自然而然离我们远去,我们围坐在草坪边的石阶上歇息。
我想翻着裤兜,想找一支烟,结果只掏出了一个空烟盒,突然一盒小福闪现在了我的眼底,抬头一看,只见烁哥握着一盒小福对着我微笑,阳光中他的脸一半亮一半暗,像挂了脸谱,神秘诡异,我变成了哑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特别酸楚,后悔曾经做的事儿。
凝视着红色的小福烟盒,泪腺终于忍不住蠢蠢欲动,这一年囤积了好多好多的话,想和烁哥说,可到了现在真见面了,我却不知道怎么说。
想来想去,我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枚银戒指摊在手心给烁哥看,这枚银戒指正是一年前烁哥离开的那个中午留下给我的,我一直都没弄丢,不过也从来没对任何人展示过,我只是一个人没有理由的偷偷收藏。
“烁哥!我,我,我!”我说话的时候,肢体不自然地颤抖,眼泪忍不住哇哇地流。
烁哥乐呵呵的抱紧我:“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兄弟都懂!”
烁哥越是这样,我的眼泪就越多,只是大概,可能,也许,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哭了,因为我的脑袋一直紧紧贴在烁哥的肩膀,没留一丝一毫的缝隙,眼泪自然而然都藏到了烁哥的衣服里。
我和烁哥都很激动,说的话却寥寥无几,我们心中都默认了和好如初,我们像男女朋友一样,在广场拥抱了好久,周围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俩,不知道实情的一定以为我们俩是玻璃。
看到我们和好如初,大家都很为我们高兴,小欣只剩半条命了,可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喊了一句:“好啊,烁哥回来了,以后咱们可以继续一起走了!”
小辣椒站起来大声跟烁哥喊:“于烁,你,你,你还要我吗?”
小辣椒不说的话,我还真忘了,曾经小辣椒和烁哥是对象,虽然一年多未见面,不过两个人从来都没提出过正式分手,烁哥瞪着小辣椒说:“我还叫于烁,你说呢!”
这句话过后,小辣椒突然向我和烁哥这儿冲过来,也不等我反应,小辣椒把我撞飞好几米,她给烁哥来了一个拥抱,两个人摇摇晃晃,特放肆地亲热,我知道自己有点多余了,于是就点上烟,坐到石阶上。
我们和烁哥亲密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冷静下来,这会我问几个女生和烁哥:“你们到底怎么聚在一起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我们救出来?”
烁哥乐呵呵地把这一年的经过长篇大论一般讲给我们听,原来,烁哥离开一中后,并没有去别的初中,而是直接去了距离景明中学特别近的轻工技校。
由于两个学校距离特别近,也就是一个路口的距离差,平日里两所学校来来往往的人也很多,大家都很熟,烁哥就在这期间认识了程伽怡,还认她做了妹!
这次我和孝孝出事后,言言和小辣椒就在外边想办法,想来想去就通知了雪儿姐,雪儿姐找到了程伽怡,程伽怡找到了她认的哥于烁,于是就造就了如今的大团圆,我也不禁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太小了!
烁哥之所以能用几句话就把马德龙打发了,主要因为烁哥他爸在公安厅工作,烁哥离开一中后不久,他爸就从一名元老探员升职到了中队长,从这之后,烁哥家就常常去一些人送礼,攀关系,其中就有马德龙,也是在一次见面中,烁哥结实了马德龙,所以今天马德龙给了烁哥面子。
只不过这事儿烁哥并没有跟他爸讲,烁哥暗示马德龙说马德龙牢里的兄弟过的不好是骗人的,说他能解决牢里的事儿当然也是骗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们而编造出的谎言,听烁哥说完,我们大赞烁哥的聪明才智。
不过冷静下来后,我暗自琢磨,其实我估计,马德龙也知道烁哥在骗他,只不过在那么多小弟面前,马德龙需要一个台阶,所以就装模作样特嚣张,好像捡到便宜一样同意了,这样也算挺有面子的,也不至于得罪烁哥,当然马德龙主要顾虑的是烁哥他爸。
由于烁哥之前并不认识雪儿姐,所以小辣椒就帮烁哥和雪儿姐做了介绍,我们休息一会儿,就继续上路。
也不知道去哪,就是一大帮子人,在马路晃悠,路过一家陌生的诊所,几个女的就把我们几个受伤的男的推进去了,大夫给我们做了检查,我和孝孝所受的都是外伤,擦点药,打个破伤风消炎针就行了,这一套治疗过程我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非常熟。
小欣比较麻烦,肋骨被打断一根,必须要做手术接骨,在我和孝孝治疗的过程中,烁哥,程伽怡,小辣椒,一家三口,就搀着小欣往大医院赶了,我挺羡慕烁哥的,同时也挺为烁哥担心的,我的第七感觉告诉我,程伽怡对烁哥的感觉,或许不仅仅是妹妹那种的。
我和孝孝简单处理完伤口,我们这边一伙人也匆匆赶到了市中心医院,在咨询口打听了一下,我们就去了三楼病房,这会小欣的家人,还有我们几个朋友都在。
大家七嘴八舌的鼓励小欣,让他勇敢的站起来面对明天的新生活,感觉上好像小欣经历了什么创伤一样,闲聊了不一会儿,护士就进来跟我们喊:“家属都出去吧,病房不能堆积太多人!”
至少在这一刻,好像还真是护士最大,其他身份的人都是虚地,一大帮子人服从小护士的命令,慢慢悠悠溜出病房,烁哥和小欣家里人都认识,他亲自和小欣家人解释了一番。
小欣家人也挺讲道理地,没责怪我们什么,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小欣就被推入手术室了,医生说就算手术结束因为麻药的作用,小欣也不可能马上苏醒,但这属于小手术,没生命危险。
我们几个琢磨,继续呆在医院没什么意义,于是烁哥礼貌地和小欣家人说了几句道歉的话,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