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月和米冬最后在一片待拆迁区停下。走下让人窒息的的拥挤的公交车,桐月深深呼吸了几口外面新鲜的空气,看着眼前破烂不堪的老房子,脏乱差的街道,几名醉酒的大汉歪歪扭扭的大骂着,远处一群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青年流窜不同的摊位前勒索,桐月顿时惊呆了,无法将眼前的景象与以前米冬描述的幸福童年生活联系起来,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的桐月依然瞬间被幻想和现实的差距打击到了。
脱线的米冬没有发现桐月的惊诧,继续向前走,“小月姐,到了哦,这里就是我小时候呆的地方,因为现在不常在外面呆着了,我就又从市区搬回这里,比较便宜,毕竟我一个月也呆不了几天嘛。”米冬的喋喋不休被桐月打断了,桐月拉住她的手往回走,“小米,我不能让你继续住在这里,跟我走。”米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桐月拉上了出租车,只见桐月拉着一张脸对司机说了一声“去最近的典当行”就一言不发的想着什么。米冬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她这时最好什么话都不要问,不要说,于是乖乖的缩到一边看向窗外。见此,桐月冷冷地“哼”了一声,米冬听见便不由自主打个冷战,紧了紧衣服。
到了典当行,桐月对着服务台前的一张椅子抬了抬下巴,对米冬说,“坐那”,然后自己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桐月将耳环、项链甚至戒指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米冬终于忍不住了,“小月姐,你这是做什么?”
桐月淡淡的扫了米冬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你确定要和我聊这个话题。”
于是,米冬在自己嘴巴上划了一下,示意闭嘴。虽然非常不解,但与桐月相处这么长时间的经验告诉她,在这个时候,珍爱生命,保持沉默,远离桐月。
米冬眼看着桐月与工作人员唇枪舌战,刀光剑影,说出的每个字都懂,连起来怎么就不像中国话呢?还有,小月姐那大段大段的什么材质,什么设计,什么产地,还有不时冒出的外国话,连工作人员都被忽悠的晕头转向,然后小月姐一脸鄙视的解释刚才说的是哪国哪国语言,意思是什么什么,让米冬对桐月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小月姐不愧是小月姐,忽悠起人来有都这么的有水平,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夸奖人厉害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不对不对,小月姐说不是这样用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对不对,小月姐就一个人啊。算了算了,反正小月姐就是帅呆了…
最后,桐月以一个工作人员自己都不可置信加一脸懊悔表情的价格完成交易,等她们拿着新鲜出炉的支票走出典当行时,米冬回头看看服务台后的帅哥,可惜的摇了摇头,遇上小月姐,你肯定是好久没做好事啊,然后一眼星星眼的看向桐月。
拿到一大笔钱的桐月也十分高兴,再次向米冬灌输了一番知识就是力量的思想后满意的走向不远处的房屋中介所。
看着小月姐带她走进房屋中介所,米冬更加不解了。经过一场战斗的范桐月心情不错,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米冬,好心开始解释,“我是不可能让你住在那么混乱的地方的,这两天咱们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把你安顿好我就离开了,我们还需要租房子,购置家具,买日用品,帮你安排工作,再跟你好好吃一顿,然后帮你制定人生规划,最后找……”
从听见小月姐要走之后米冬就再也听不进去别的话了,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拉住桐月的胳膊,一脸的欲哭无泪,“小月姐,你不要我了么?”范桐月暗叹一口气,拉住米冬的手,“怎么会呢,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就像你不可能听我的话跟林剑轩断绝往来一样,我也不可能一直影响你的人生。而且,我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去完成,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安排好一切,也会常常来看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你怎么能不要我呢?呜呜……”米冬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见小米满脸的泪水,桐月知道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于是只能狠起心肠,“小米,我可以不离开你,但你必须跟我走。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一、跟我走;二、我们分开。”桐月心中抱着微弱的希望,希望小米选择第一条路,这样,她就可以少些痛苦。
听见小月姐斩钉截铁的话,知道小月姐的想法不可能改变,小米慢慢放开抓着桐月的手,沮丧的低下了头。
看见小米的表现,桐月再次彻底失望了,明知不可为,但还是抱着希望为之,简直是给自己添堵嘛。
“小米,后天是你十八岁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作为成年人你首先要明白的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你再也不可以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因为没有人可以无限的包容你。你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也很早熟,但在感情上你经历的太少,也太偏执,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懂吗?”
看见小米一脸虚心受教,死不悔改的表情,桐月知道自己又白费唇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