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雪怡跌坐的凳子上说:“二十四号借了五千,二十七号我回去给炎儿拿钱,怎么就给了五百?还是刚借的零钱?他借的五千元去了哪里?现在借这么多又要干什么?”
李梦说他也受不了。(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必须商量一个万全之策,不能让他我行我素,给全家人带来沉重的压力。
雪怡求之不得,让李梦先说说他的主意。李梦经过一阵思考:“我建议让村干部把烧饼铺收回去,反正烧饼铺只是个摆设,永远也挣不了钱的。”
雪怡不赞成儿子的主意,因为这是她千辛万苦要来的地盘。他不挣钱就应该离开,有人会进去挣钱的。
雪怡能有梦儿今天的支持,很是欣慰,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柱以前欠老石的一万二是四口人在一起时欠的钱,等炎儿大学毕业以后,兄弟两个共同偿还。从跟他分开后,他借多少他自己承担,因为任何人都没有花他一分钱。
雪怡说:“炎儿的上学费用,咱另行商议,暑假时咱们一起回去。就是我跟你爹两个人,看看由谁来拿钱供给?不管用什么办法,目的是不要让炎儿还是个学生、就背上沉重的经济压力,不要让他上学期间学不进去……”
姜媚打断了雪怡的话,抢先说:“妈,你是说为了李炎不贷款,你和爸共同欠的债由我们替你还?你太不讲道理了吧?你是想把压力都压在我们身上?你知道吗?你已经把我们搞的焦头烂额,而且影响到我们家孩子,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姜媚冷冰冰的声音罩住了整个小屋,把刚才紧张的气氛压的异常寂静。
经过短暂的停顿,是雪怡打破了寂静:“这个债不是我欠的,要说共同的债务应该是三万七千元,我已经承担了两万二,这些钱完全是他自己的消费,这在离婚庭审时有记录。
“我是说,你们只有承担他的共同的债务,才能有理由把分开以后的债务全部推掉。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再说,这只是提出来商量,你们可以同意,也可以反对……”
“商量、商量?这是商量吗?”姜媚又一次急不可待地接了过来。
“妈,你经常因为李炎来压制我们,还让不让我们活了?爸的一万二没有着落,你又出来个两万二?这是为什么?”姜媚的声音由凄凉转成训斥:
“你既然不爱爸,只有李梦一个孩子就应该离婚,为什么还要生下李炎?你知不知道李炎给这个家带来多大的麻烦?你现在还要口口声声为他着想,我们要为他付出多大的代价才是个头呢?”
对于姜媚的质问,雪怡颤抖着嘴唇没有回答。她只是觉得如果没有李炎,自己将无法继续活下去。她看了看李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强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又一次跑出去,坐在了废水池边……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雪怡照看孩子的期限已到,他们之间冷冰冰的关系再也无法维系下去。
文康周岁的第二天晚上,李梦和姜媚打好包,一次次打电话订购第二天去黑龙江的火车票,一次次的回答是:“明天的票已售完。”李梦看着姜媚,嘴上喃喃地说:“这可怎么办?妈走后,孩子谁来照看?”
雪怡看见儿子焦急的样子,说:“你们要买不到车票,孩子可以多在几天,我也不着急回去,你什么时候买到票,我什么时候走,你们也不要太着急。”
姜媚听了毫不客气地问:“你觉得你这话还有用吗?我们要去哪里、你还能管得住吗?你以为我的孩子离开你就没人管吗?我妈妈早就想把孩子接过去。这下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要给我们增加心理压力,我们受够了!”
雪怡尴尬地咬紧嘴唇,一双泪眼本能地看着儿子。
李梦没想到姜媚的话说的这么直白,没想到姜媚刚刚走到桥头、就开始拆桥。他觉得今天妈妈没有说错,姜媚这样顶撞,妈妈太委屈。
“姜媚,你这叫人话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妈?我妈好歹给我们看了一年孩子,你现在用不着了,立刻就翻脸不认人,立刻就想把她赶走?”李梦说着举起了拳头,雪怡见状赶紧挡了过去。
李梦着急之下,拨通了黄玉的电话,说姜媚太不像话了。“我们没有买到火车票,她就毫不客气地赶我妈走……嗯,可以。”李梦把电话给了雪怡说:“妈,你接一下,她妈妈对你说。”
黄玉温和的声音:“我听李梦说了,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她还年轻,千万不要跟她计较。这孩子不懂事,以后你对她有什么不满意就对我说,你们尽量不要闹矛盾。你作为大人要宽宏一点,我也尽量把她来说劝……”
雪怡看见气氛暂时和谐,抓住机会说:“趁今天都在一起,我想再对梦儿说几句,就算是求也行,你一定要答应。”
雪怡看看他们没有反驳,继续说:“还是你爹的事,我一定要说出来。我们家以前有过约定:作为父母一定要把兄弟两个供到大学毕业。
“可是,你爹借了那么多的钱还在继续借,到炎儿毕业外债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有这么大的压力,上大学还不如不上,为这事我心痛了一个多月。
“梦儿,你已经毕业,挣着工资,凡事又有姜媚商量,心理不会有太大的压力。我呢?实在不行我就离婚,我是再也不想跟他搅和在一起了。但不管怎样,咱们一定要帮帮炎儿,让他顺利地大学毕业。”
姜媚冷冰冰地问:“你还真提出离婚了?你对我们晚辈说这话,不觉得可耻吗?只有李梦一个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不离婚?你为什么要生下李炎才离婚?为什么?为什么……”
姜媚一连串的质问下,雪怡终于忍不住问:“姜媚,你说话是不是太离普了?婆婆生几个孩子是你媳妇应该管得吗?你几次说出这样的话,我都觉得你没有品味,你还以为……”
姜媚截住了话题:“是,我不管,你生十个八个我也管不了。我是说你有能力生,就得有能力养,不要拖累别人。我是说你生多少个都得一碗水端平,否则的话,家庭的争吵永远会没完没了。
“可你,口口声声说你对他们两个一样,李梦上大学花了多少钱?李炎上大学又得花多少钱?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相当不小,你这叫一视同仁吗?”
“姜媚,你在说什么?”李梦厉声喝道。
“你让她问吧,我也正想解释。”雪怡说:
“那是年代问题,不是我偏心。李梦上学早,学费比较便宜。你也知道李炎报过军校,去太原体检过。如果他上军校一分钱不花,我也不会问李梦要钱。虽然他花的比李梦当年高很多,但这是学费高,生活费他还没有李梦花的多呢!”
李梦怕姜媚又会说出不理智的话,接着问道:“妈,你想怎么帮他?”
“我想找个时间,咱们都回去,再叫一些家族的人一起商量,有个公开的决定,让大家监督执行。是他供、还是我供,都行。
“最好是各供两年,债务谁欠谁还。他供时我找别的活干,我供时他也要离开烧饼铺。这是我的意思,供你们考虑,咱们回去以后还得看他的意思。”
“依我看,李炎贷款也不是不可以。”姜媚插话。
“你多次提出让李炎贷款供自己,这个我不同意,梦儿也不同意。当年梦儿跟研究所签订合同,因咱的违约,至今他的户口和档案都没有着落。”雪怡说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知道是对研究所有愧疚,还是对李梦有愧疚。
她接着说:“我想我们也没有贷款的条件,一是他的父母健在,哥哥又是大学毕业。再就是违背了我们以前的决定,对炎儿太不公平。这样做,使我这个做母亲的会愧疚一辈子,会造成以后我对炎儿真正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