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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认不认输?”水鸟站在树杈上,俯视着飞鱼。
“这次不算,你耍赖跑到我前面跳,我不服!”飞鱼插着腰,仰着头撅着嘴。
“你不要不认帐,是你说谁先跳上来谁就是师兄的。师父,你是公正人,说句公道话!”水鸟向杨老头征求意见。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的确是水鸟先跳上去的,应该当师兄。……但是,如果让飞鱼先跳的话,肯定也能跳上去,那就应该让他当师兄。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当师兄的问题,而是谁先跳的问题!如果谁先跳谁就当师兄的话,对另一个人是很不公平的!所以,我建议你们换一个公平的方式,再比一次。跳树这个方法太儿戏了!”杨老头说的有理有据,谁也不偏袒。
“我抗议!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并且履行承诺!”水鸟跳下树,看着杨老头的眼睛,坚定地捍卫自己获得的胜利。
“抗议无效!”杨老头毫不退让。
“我也跳上来了!师父的建议是对的,用跳树这种方式太儿戏了!而且很不公平!”飞鱼现在树杈上,用行动证明了杨老头是正确的。
“……好吧!下次比什么,师父你来订!”水鸟收回目光,回头看着树上的飞鱼。
“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你看,脸都气得一块白一块黑的,不至于!……算了,师兄就让你当吧,但你可别拿这个压我!”飞鱼跳下来,安慰生气的水鸟。
“真的?你会这么好?……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不要太勉强,我做不做师兄无所谓的!”水鸟抬头看天,正好天上有一架飞机飞过。
“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争,这次就让你一次!你可别指望我会叫你,太肉麻了!”飞鱼也看见了那架飞机。
“不叫就不叫吧,你承认我是师兄就行了!晚上我请,哥今天高兴,随便点!”水鸟咧着嘴笑着,搭着飞鱼的肩膀。
“我想到了!你们可以比谁跑得快,我做裁判!”杨老头思考了半天,突然冒出这一句。
一个月后,大年三十。
水鸟跟紫韵手拉着手,站在村里最宽的那条街上,看一群半大的孩子在放鞭炮。天空上不时爆出各种美丽的花朵,四面八方都有,让人眼花缭乱。
“师父说,过了年就想办法帮你治病。他是个武林高手,可以用真气帮你把阻塞的筋脉打通,达到治病的效果!”水鸟在手机上写完递给紫韵。
“医生说我这是受到惊吓后的自我保护应激反应,跟心理因素有很大关系,所以不好治疗。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紫韵微笑看着水鸟。
“既然医生说是心理因素,那你更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不要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水鸟也微笑着看着紫韵。
紫韵微笑着点点头,靠在水鸟怀里。
两天前,水鸟妈妈让水鸟把女朋友带回来看看,顺便在这里过年。顺利的话,还可以顺便把婚事办了。
水鸟只告诉家人他交了女朋友,却没说女朋友是聋哑人,所以担心家人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出发去xx前,水鸟跟父亲说了实话,希望可以得到父亲的支持。马云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是真心喜欢她,你妈那边我去说。水鸟听完感动不已,热泪盈眶,信心倍增。
第二天中午,水鸟带着紫韵回来了,同时也把心心带来了。姐妹俩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一天都没分开过,心心当然不会让妹妹一个人来。况且这次还是谈婚论嫁的大事,女方怎么可以没有娘家人陪着。
当天晚上,水鸟一家人和紫韵心心一起吃了晚饭。紫韵跟水鸟坐在一起,互相夹菜,眉目传情。但是紫韵很有礼貌,帮水鸟夹菜的同时也帮长辈们夹了菜,而且始终保持微笑。这个举动让水鸟家人对紫韵的好感倍增,时不时微笑着看她,还不停地点头。
心心则充当了当晚的主持人兼翻译,一边要跟水鸟父母东拉西扯,一边给他们翻译紫韵要说的话,手一直没停过。晚饭快结束时,心心将她跟紫韵的身世说了一遍,说得是声容并貌,泪流满面。最后,竟跟水鸟妈妈抱在一起哭了起来,瞬间将彼此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女人这种动物,往往只需要几句话就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虽然紫韵给水鸟一家人留下了好印象,水鸟家人也很喜欢紫韵的乖巧和懂事。但是,水鸟妈妈仍然很难接受,自己儿子要娶一个聋哑人做老婆。于是,水鸟妈妈让马云去跟水鸟交涉,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紫韵。毕竟他们是村里有头有脸的家族,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村里的笑话。
大年三十早上,水鸟苦着脸去找飞鱼,却发现飞鱼的脸比他还苦。无奈之下,水鸟去了师父那里,想问问师父认不认识神医之类的人物。于是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师父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师父说:让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去等消息,我想出办法就马上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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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飞鱼为什么也苦着脸,那要从心心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开始说。也就是大年三十的早晨。
心心一大早就起来了,才七点,正是村里的年轻夫妇到处串门拜年的时间。心心向水鸟妈妈问了一下飞鱼家的方位,就出门去找飞鱼家了。
当时飞鱼还在睡觉,红秀也刚刚起来,正在洗漱。这时,大门被拍响了,红秀急忙跑去开门。心心问红秀:这是不是于飞家?于飞在不在?
红秀说:是,不过于飞正在睡觉,你找他有什么事?
心心的态度马上变得温柔起来,微笑着说:伯母您好,我是于飞的女朋友,我们是在xx认识的。我陪我妹妹一起过来办点事,所以想来看看他。不知道方不方便?
红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几秒才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快请进!……你先在这坐一会儿,喝杯水,我去把他叫起来。
心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红秀跑到屋里,一把掀开飞鱼的被子,瞪着眼睛说:你个死孩子,你在xx干什么了?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还睡,快起来!
飞鱼不是被叫醒的,是被冻醒的。听到那句“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以后,瞬间就跳了起来,慌张地穿上衣服,一边找鞋子一边说:妈,你别出去,让我跟那个姑娘谈!还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只是见过两次面,没别的关系。
红秀从没见过儿子这么紧张,弄得她也非常紧张,不过红秀看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追问说:你别骗我,人家姑娘自己都说了,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解释?
飞鱼穿好鞋子,把红秀拉到床上坐下,一脸严肃的说:我没骗你!是她一厢情愿喜欢我,跟我没关系。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会搞定的!
红秀被儿子按着肩膀动不了,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飞鱼走到客厅门口,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推开门。
“为什么?”心心坐在沙发上,连进来的是谁都没看,侧身对着门口。
“什么为什么?”飞鱼顺手关上门,站在门口处看心心的反应。
“为什么骗我?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干嘛编这种烂理由!”心心目视前方,还是没看飞鱼。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马跃,这个小子真没义气!”飞鱼有些气氛,紧握着拳头,思考等一下怎么揍水鸟。
“拜托你动动脑子,撒谎都不会撒!我来的时候都打听过了,这一带根本没有山,连海拔超过五十米的建筑物都没有!除了河以外,方圆几百公里一马平川,你往哪个山上练武功?”心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神凌利地看着飞鱼。
“我错了!我不该说谎骗你,你可以打我,但我求你不要伤害我妈!”飞鱼被心心的霸气震慑到了,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求饶。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呢!”心心一个健步冲向飞鱼,眼睛里蕴含着泪水,抬起手掌就要搧飞鱼耳光。
“嘭!”飞鱼看着心心的手掌慢慢接近自己的脸,下意识地用左手挡了一下,又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往前推了一掌。
“啊~”心心惨叫着往后飞,然后直接落在了沙发上。
这一掌蕴含了飞鱼三分之一的内力,正好打在了心心右边的上半部分**上。**的上的柔软脂肪化解了部分冲击力,没有直接将最大的力量作用到骨架上,否则肋骨肯定要断几根。即使如此,像心心这样的普通体质,最少也要休息个把月才能完全好。
“心心!心心!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飞鱼摇晃着昏迷过去的心心。
“怎么回事儿?这姑娘怎么了?”红秀听到心心的惨叫声,急忙从隔壁跑过来。
“她昏过去了!怎么办呀!”飞鱼焦急地抱着心心,紧张得眼泪都出来了。
“还愣着!做人工呼吸,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红秀帮儿子一起把心心平放在沙发上,用眼神鼓励他赶紧做人工呼吸。
一分钟后,心心咳嗽了一下,虚弱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飞鱼那焦急紧张的脸,和眼角残留的些许泪水。
“你……你太狠心了,打死我算了。”心心忍着胸口的剧痛,抬起手拧了一下飞鱼的脸。
“好了,醒了就好!把她抱到你床上去,我去把大刘子找来给她看看。你把她看好了,动作轻点!”红秀叮嘱了一下,急忙拿了件羽绒服出门走了。大刘子是村里的医生,口碑很好,技术一流。
飞鱼小心翼翼地将心心抱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然后看着心心慢慢闭上眼睛。没错,心心又昏过去了。
正在此时,水鸟跑来向飞鱼询问意见,却发现飞鱼的问题比自己的要严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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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师父,你有没有把握?”水鸟拉着紫韵的手,做最后一次确认。
杨老头用这几天的时间,仔细研究了一下秘籍里关于疗伤的部分。虽然有些困难,但为了徒弟一生的幸福,他可是非常下了不少功夫。以他现在的内功修为,和控制真气的能力,已经勉强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注入真气了,值得一试。
“没有!……我只能做到,不会伤害到她。能不想治好,试过以后才知道!”杨老头非常认真,表情也很严肃。
水鸟听完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紫韵,征求她的意见。
紫韵知道水鸟的顾虑,也知道他很关心自己,于是,紫韵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父,拜托你了!”水鸟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杨老头独自表现的时候了,他让水鸟在门外做护法,谁也不许进来打扰。然后让紫韵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紧张。自己坐在紫韵身后,手里拿着秘籍,开始按照秘籍上的方法操作。
首先是将真气从头顶注入,然后控制真气进入头部的所有筋脉,直到将头部所有的筋脉内灌满真气。此时,已经可以发现,有一些阻塞着的筋脉无法灌入真气,所以需要用真气慢慢打通它们。这就是最难的部分,有一些筋脉是天生就不通的,强行打通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拥有某种超能力,比如超强记忆力,超强的计算能力,超强的视力或听力,都有可能。运气差的话,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或者白痴,严重的可能会死。所以,这需要敏锐的真气控制能力,去寻找能够打通的筋脉,和需要打通的筋脉。
怎么找呢?书里是这么说的:先用真气在自己身上走一遍,再往病人身上走一遍,以此来寻找病人筋脉受阻之处。按自己的身体为标准,去逐一打通病人被阻塞住的筋脉,此法需慎之又慎,且不可贸然使用,必须达到秘籍第六层才可尝试。否则害人害己,切记切记!
两小时后,杨老头满脸疲惫,大汗淋漓从屋里走出来。一出来就坐在地上不动了,伸手朝水鸟要水喝。
“好了,被阻塞的筋脉都打通了,剩下的就不关我事了。快去给我弄点水来!”杨老头虚弱地说。
水鸟没理会杨老头渴望的眼神,直接冲进屋里去看紫韵的情况。紫韵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只看见胸部一起一浮。确认紫韵没事以后,水鸟才拿了一杯水递给杨老头。
“我是你师父!帮你老婆治病都累成这样了,也不过来问问我老人家有没有事!太让人伤心了!”杨老头苦着脸,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师父你也太小心眼了,这种醋也吃!……怎么样,有没有事,需不需要补一补?”水鸟扶着杨老头坐到太师椅上。
“真的需要补一补,这次伤了很多元气呀!估计得吃个千年人参才能补回来!”杨老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只要能把紫韵治好,我就买三根千年人参给您补!”水鸟说这话时慷慨激昂。
两天过去了,紫韵仍然没醒,而且眼珠经常左右上下移动,像是做梦时的症状。水鸟对此焦急无比,急得像烧心一样。杨老头对此表示无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秘籍里没说。
心心在飞鱼家躺了三天,这三天都处于半昏迷状态,每次醒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昏了。到第六天,才可以正常吃东西,而且咀嚼的幅度不可以太大,否则会牵扯到脖子往下那块的肌肉,后果是非常疼。呼吸太深的话也会很疼,因为伤到了肺部。这期间飞鱼一直在心心旁边照顾,吃喝他负责,拉撒他妈负责,几乎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直到第九天,心心终于鼓起勇气下地了,而且还要飞鱼抱着她才肯走动。这个场面让红秀很尴尬,不知该不该赶紧出去,让他们两个自由发挥。心心则丝毫不避讳,当着红秀的面对飞鱼撒娇,提各种各样的古怪要求。
本身就做错事的飞鱼,现在落到心心手里,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一切惩罚和要求,还要装出我非常愿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