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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荒无人烟的窄小公路上一辆灯光昏暗的拖车正在缓慢移动。看起来不是没油了就是迷路了,否则不会有人深更半夜开着拖车在这种地方游荡。

拖车并没有在这里徘徊很久就加速向前走了。暂时排除没油的可能性。

两分钟后这车又回来了,这次直接从刚刚徘徊过的位置急转弯钻进公路旁边的一处更加窄小的坑洼土路,导致附近树木上栖息着的弱小生灵不约而同骚动起来,一些被吵醒的小动物更是发出各种叫声表示不满。

这条杂草茂盛的坑洼小路像是被人开车硬走出来的,因为在能见度不高的灯光下仍然可以看见两条被轮胎碾压过的痕迹。倒下的杂草已经挣扎着快要站起来了,却又被这个不速之客重重碾了一遍。

“师父,还有多远才到?”水鸟精神集中看着前方,喊话时都不敢回头,生怕撞上哪棵不长眼的大树。

“到12了,估计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师父在没顶的出租车里被摇晃得很难受,只能用奇怪的姿势尽量将身体固定住。

十分钟后,水鸟减慢车速,关掉大灯,将拖车停在一处小土坡后面,因为再往前树木越来越少,而且他心里很怕会真的遇到军队。开着车只会告诉那些兵大哥有人来了,早点把武器准备好迎接他们。

“师父,按照咱们说好的,我在下面你在上面。不到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能暴露出来。”水鸟借着些微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师父的脸。

“你是不是怕了?要是害怕就让我在下面,你在上面掩护。”杨老头并不是开玩笑,因为在下面的那个人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一旦被当兵的发现有陌生人潜入,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把目标击毙。

而树上的那个如果技术够好就可以在大兵开枪之前先发制人,而这一点目前的水鸟还无法做到,所以只能在下面趟雷,吸引大兵靠近再由杨老头出手制伏。

“怕是怕,但是我没师父那么好的功夫,在上面一点用也没有。我们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两三公里,明明的那些头骨灰估计不够用,所以我们要尽量靠近到一公里之内再拿出来撒。所以,等一会你可要保护好我啊师父!”水鸟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蓝色小瓶子装进旅行背包里。

回头一看发现师父已经不见了,看了看周围的大树,依然没有师父的影子。

水鸟有些着急了,正准备张嘴呼喊,突然感觉一阵风一样的东西“嗖”一下打到了身前半米的野草上,然后钻进草下面的泥土里。一堆断草和着泥土翻飞到水鸟眼前,撒了一身。

抬头一看,前面三十米远的一棵树正在激烈晃动,但却看不见晃树的人在树的哪个位置。仿佛是这棵树成精了似的在对着你兴奋地招手。

!!!

现在差不多到了午夜,黑乎乎的天空依稀可见几颗模糊的亮点在闪烁,半圆的月亮时不时被路过的灰云遮住,能见度也跟着时好时坏。不过时间长了眼睛会慢慢适应过来,同时听觉也会显得格外敏锐,尤其这个晚上几乎没有什么风,没有树枝来回摆动的“沙沙”声,当然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像夏天那时候的虫鸣声,所以在这片树林里哪怕是及其轻微的脚步声也很容易被几十米外的生命捕捉到。

水鸟跑得很快,而且跑得肆无忌惮,虽然看起来像是很嚣张的在跑,实际上他每次落脚的地方都尽量避开隐约可见的干树枝之类的物体,因为这种树枝一旦被踩断,发出的清脆“咔吧”声将会穿过许多树木飞射到百米之外,倘若真有所谓的军队在不远处驻扎或巡逻或潜伏,那无疑就是**裸的在勾引他们过来消灭自己。

虽然已经非常小心谨慎,但是毕竟能看见的距离和清晰度有限,所以水鸟不可避免地已经踩断了两根树枝。第一根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响,或者是因为这根树枝太过腐朽,所以水鸟只是顿了一下便再次加速向前跑。这次速度更快了一点,似乎是对自己先前过分担心和谨慎的嘲笑,因为这一路上做的推测和判断可能完全就是错的,或许明明的出租车真的只是单纯地在疯跑,完全没有目的性地疯跑。自己只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陪着出租车完成这次目的不明确的旅途而已。或许,前面根本就只是个光秃秃的大山。谁会把“会飞的卡丁车”这么高级的东西带到这种地方来,应该早早的运到国家研究高科技的地方藏起来好好研究才对。

第二根就在水鸟胡思乱想晃神的时候出现在他脚下,直到这一声颇具穿透力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才意识到自己踩到“地雷”了。

水鸟从脚掌刚接触到这个树枝时就急速刹住双腿,但是高速奔跑下的惯性和人的体重都不是一根枯树枝所能承受的。

杨老头停在水鸟身后十米左右的干树杈上,把自己隐蔽得很好。看到水鸟停在原地没有动作,似乎是吓到了。这样也好,杨老头把视线挪到树林深处,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时候耳朵比眼睛好使。

大约过去了一分钟,某个地方终于有了一丝响动,是水鸟正僵硬地转动脖子往后面搜索杨老头的位置。

于此同时,树林深处两点钟方向大约两百米远的位置突然爆出一簇火光,火光一闪而逝,再也找不到踪迹。

水鸟没有看到火光出现的地方,因为他正扭着脖子朝后面看。不然肯定能猜到这闪光代表着什么。

“嗡嗡嗡嗡嗡,嘎!”水鸟感觉头顶突然飞过去几个东西,然后脑袋后面传来一声怪异的碰撞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水鸟从听见嗡嗡声时就吓得缩着脖子急忙蹲下,抱着脑袋不敢抬头。

“趴着别动!”身后传来师父略微紧张的喊声,然后就听见师父在大树间迅速移动的踩踏声。

直到周围再次安静下来,水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就挂了,那子弹就在自己脑袋后面被师父放过来的刀气挡下来,而且听声音师父应该是连发了五刀,让刀气波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墙壁似的盾牌,增加挡住子弹的几率。

“我操!真有当兵的在!”水鸟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作,只能自己干骂一声来缓解紧张。

等了又等,感觉快半个钟头了,终于听见前面传来的熟悉的踩踏声,这个声音比买彩票中了五十亿更加让人高兴。

只是这个声音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当水鸟以为师父记错了地方准备出声提醒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腕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拽着提了起来。

这感觉是要飞起来了,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正以怎样的速度后退,但是耳边的风声证明这速度最少也有五六十迈。

原来师父以前根本就没有真正表现过实力,因为还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用尽全力去解决吧。如果不是为了挡下那颗要命的子弹,估计师父这辈子也不会挥出那么快的五连发。

“刚才的动静太大,估计一会儿那些藏着的当兵的就全过来了,咱们先往后撤点。”杨老头专注地向前移动,说话间也丝毫不影响速度。

“嗯!嗯?师父你怎么还扛着一个人?这人是不是刚才开枪打我那个?”水鸟刚才一直在享受飞行的乐趣,这时才发现师父左边肩膀后面有两条腿甩来甩去。

“嗯!我把他打晕了,等会儿让你严刑逼供好不好?”师父的语气像是在跟当年的小丁子说“等一下给你烤个叫花鸡吃好不好?”

其实,杨老头从看见亮光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紧张又害怕,那极快的五连发的刀气更是将自己一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想再多放一刀都不可能,否则他肯定会再放几十刀来增加水鸟不被子弹打到的概率。直到确实看到子弹被挡下来后,杨老头才由害怕转为愤怒,甚至破天荒头一次有了想确确实实杀一次人的冲动。当看见被自己打晕的那个年轻士兵,其实也不过二十岁而已,这股冲动才慢慢消退下来。

现在杨老头手里握紧的有温度的手腕,让他不假思索地要带着水鸟远离这里,他很害怕下一次子弹再飞过来自己没能及时挡住。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小丁子被带走一样让他不敢再经历一次。

“这王八蛋!见人就打!也不看看是好人坏人。师父,他的枪呢?我也要打他一枪,刚才差点把我吓尿了!”水鸟又想起刚才的一幕,打了个激灵,感觉膀胱内的液体又多了不少。

“噗!”昏迷中的年轻士兵被杨老头仍在地上,脑袋碰到地面时,疼痛和震动让他清醒过来。

年轻士兵没有马上爬起来,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继续闭着眼睛。可他的手却在黑暗里悄悄在大腿上摸索起来。

“小子,别摸了,你的刀和手枪都在这儿。”杨老头把挎在身上的武器装备一股脑儿仍在脚下,脚一踢,这些装备又来到旁边的水鸟脚下。

年轻士兵像没听到一样继续闭着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在心里咬牙切齿骂了句“操蛋!”

“妈的!小子你干嘛开枪打我,知不知道一个人的生命有多宝贵?你刚刚差点把一个有为青年的美好未来断送掉!”水鸟蹲在年轻士兵脑袋前面,说话时飞溅的唾液均匀喷洒在他脸上。

没有回应。

“……师父,你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他拍死了?”

“这小子装死,打他!”杨老头不以为然。

“好!”水鸟一巴掌举得老高,迅速朝年轻士兵脸上挥去。

年轻士兵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决定将刚刚装死时匆忙盘算的对策付诸行动,此刻正是时候。

只见水鸟的手掌只差几公分就能抽到年轻士兵的脸,却偏偏不再移动。年轻士兵用极快的速度抓住水鸟的手腕,然后用了一个貌似反关节的技巧,迫使水鸟整条右臂失去力量。

年轻士兵见第一招轻松得手,猛然将双腿向上抬高,如同贴着地面的后空翻一样借助这一沉重惯性,想直接用翻过来的身体将水鸟压制在身下。

水鸟此时整条右臂又痛又麻,丝毫没有力气,而且手腕被年轻士兵牢牢扣死在手里拼命拉拽,重心严重失衡,只能依靠左手尽力按住地面保持着姿势不被拉倒。

年轻士兵此时已处于倒立状态,下一秒就可以成功完成压制。这一招是他们军队里训练过的,所以非常熟练,这是一套连续性压制动作,当身体从倒立状态压倒敌人时会在落地之前衔接上一个锁喉动作令对手完全丧失战斗力。

水鸟已经预感到下一秒的危险,全身上下发狂似的颤抖起来。这在旁观者看来会以为水鸟羊癫疯犯了,马上就要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翻白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习武者在迫使体内真气沸腾燃烧的前兆。

嘭!

年轻士兵飞了好远,像一个被抛飞的大虫子在空中怪异地扭动身体。

他没有尖叫或者怒吼,因为他正在思考那股如同手榴弹爆炸一样的诡异冲击力是从哪里来的。这股力量从破坏力上要比手榴弹差很多,像一个被压缩得很小的气球突然膨胀起来一样,将靠近的物体弹飞。

“操!你这小子真阴险,装死被发现了居然还想要我的命!师父,我们弄死他算了?”水鸟喘了几口粗气使体内的躁动真气稳定下来。

“不!这家伙小小年纪就这么坏,还是趁早活埋了他,省得以后伤害无辜。你去车里看看有没有挖坑的家伙,找个风水最烂的地方埋了他。”杨老头一边朝十几米外的年轻士兵缓慢靠近,一边大声交待水鸟找家伙挖坑。

年轻士兵落地的时候没调整好姿势,导致左半边身体不同程度受伤,尤其是最先着地的左腿,此刻已经没有知觉。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杨老头说的话听得也格外清晰,不知道即将被活埋的年轻士兵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杨老头故意走的很慢,走的很有节奏感,每个脚步声都能通过地面传到年轻士兵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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