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大家站在树林里看烟火由盛至衰,满头疑惑之余也在庆幸没有不明不白死在里面。
看了半天才有人想起来:“那个会飞的老头儿呢?”
“对呀!是那个老头救了我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们是不是碰到神仙了?还是见鬼了?”
“连长呢?连长也不见了!你们谁看见连长了?”一个士兵焦急地在人群里搜索。
然后大家都开始帮忙找连长。
师父拖着水鸟和连长在林中飞跃,心里却有个大大的疑问未解,心不在焉时差点踩空跌落。
水鸟虽然不知道仓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师父出来时那惊心动魄的爆炸,心想师父为了自己的事差点丢了命,如今虽然没把祖先抢回来,却也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找祖先这件事可不能再让师父冒险,万一有个什么……
“师父,我们不找了,回去带上飞鱼和明明,我们回家。”水鸟担心会因为这件事害了大家,飞鱼已经莫名其妙受伤躺在医院,不能让师父因为自己家族的事丢了性命。
按现在的情况看,这个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件事搞不好就是在跟一个国家对抗。
再往下细想想,说不定国家高层已经开始注意这件事,今天这里突然爆炸,明天可能就会把自己和师父还有飞鱼明明当做间谍什么的抓起来枪毙。
确实如此,杨老头入侵仓库的影像资料已经出现在国家安全机构的大人物面前,正在全球搜索有关此人的信息。身份一旦确认,罪名也将落实,枪毙是肯定的。
附近军区已经有直升机正在赶来,命令是搜索那个老头并擒获,遭遇反抗允许击毙。
十几架直升机呈包围状接近大山,几十个探照灯将下面的树林照得如同白昼,放慢速度开始搜索。
后续的陆军机动部队已经在树林出口处设卡,正在组织部队拉网式搜索。
师父看到前面的直升机已经把大半个树林包围,只能掉头往回走了,只是带着两个人在树上飞奔,难以提高速度,所以无法跟直升机保持同样速度,两者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眼看又要到达大山脚了,若在空旷的地方被追上,肯定会被人家当成活靶子乱射而死。奈何,除了越过大山就只能绕过大山,越过基本不可能,大山上树木虽然多,但此时是冬天,枝头无绿叶遮蔽,也难以躲藏。若要绕过大山,就要从左边或者右边跑出很远很远才能到达大山侧面,此时天色黑暗,这座山到底走多大也无法估量。走侧面的话估计会在脱离包围圈之前被发现,只是估计。要翻山的话,则肯定会在山腰处被发现。
此刻树下正好有那些年轻男女和士兵们走来走去,他们走的很散,东一伙西一伙,有的成群有的结对,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他们能够影响那些直升机的搜索进度,为自己争取时间脱离包围圈。
脚下不停,师父沿着树林边界朝右边飞奔,几次加快速度想再快一些,却在脚下发力时用了更多的时间蓄力,得不偿失。身后的两个大包袱……
“师父,要不你把我放下吧,我觉得我能跟上你的速度。”水鸟看出师父此时的吃力。
师父思索着,若照这个速度十有八九会被发现,放下水鸟或许可以更快一些:“不用,你到左边来拉住他,我们把他卡在中间走。”
水鸟在下一次踩到树枝时放开师父,跃到左边拉住连长左手。
两个拖一个确实比一个拖两个快多了,但,还是不够快。
师父可以更快但水鸟已到极限,只能先照顾住水鸟的速度,希望可以冲出去。
不行了,只差几步而已,最边上的直升机马上就要到达头顶,避无可避,无路可逃。
“师父,你走吧!”水鸟松开连长的手,脚下蓄力压在树枝上一跃而出,双手朝师父后背猛推,自己却失去了冲力开始下落。
师父回头目目眦欲裂,伸出手想抓住下坠的水鸟。奈何这一推之力已化为极大的加速度,飞出去后想停都停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水鸟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师父身后,没有照到他们,师父拖着连长引没入黑暗里。
水鸟此时已落地,匆忙无措间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直升机悬停在这里,探照灯的光束来回移动,吓得水鸟憋着气不敢呼出来。
本来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偏偏直升机又动了,看起来是要好好去搜索一番,而在树下的水鸟避无可避,移动的光束正在接近他的头顶。
此时,左边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爆炸声,霎时间烟火不断炮声枪声此起彼伏。悬在头上的直升机忽然一偏,掉头转向左边,晃动的灯光划过水鸟的左半边身体,却没有停留,加速向左边飞去。
惊魂未定的水鸟终于把这口气呼了出来,还没等好好喘息就被师父一脚踹飞,扑通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水鸟急忙跳起来准备大骂,却看见师父已经老泪纵横地走过来把自己抱住。
连长在一旁凝视远处冲天的火光,久未言语,都死了吧?他们……
136
这个入侵者尚未伤己方一人,却被自己人的炮火……
政治?去他妈的!
“你们到底是他妈什么人?”连长目光不移,含泪遥望远处烟火。
水鸟听这人说话满口怒气,心里不爽:“你不感谢我们救了你也就算了,还用这种口气说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把他们害死?”
师父比较了解情况,拉住水鸟不让他反驳:“确实是我害了他们。我不知道那些飞机会……可能是把他们当成我们了?”
“不是,他们就是来灭口的。”连长怒气消散,忽然没脾气了。
师父和水鸟表示惊讶,不能理解。
“这是政治,我也不懂。”连长无奈叹息。
大家默默无语,空气里都是沉重的呼吸声。
连长看出这两人不是自己先前想象的间谍类的人物,在他的认识里,间谍是没有感情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为了不相干的人多愁善感。
“我们走吧,我带你们去找那个东西。”连长不想装傻,他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水鸟愣了一下,说:“我们不找了,已经因为它死了这么多人,再继续下去……不找了。”
连长嘴角一撇:“哼,现在说不找了,你觉得你们还有退路吗?就算不找,以后你们也逃不过追杀。”
水鸟对追杀这个词很敏感:“你是说,他们会追杀我们?”
“废话!你们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这老头的资料估计上面已经查清楚了,跟他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连长在心里冷笑。
师父急忙插话安抚水鸟:“别着急,那些人查不到我,我在家里隐居了几十年,除了咱们村的人,根本没有外人知道我。我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查?”
连长在旁边哼了一声:“只要你在地球上,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除非你现在挖个洞钻到地底下,永远不出来。”
水鸟听连长的口气没刚才那么激动了,心想师父的身份暂时是安全了,但是连长说的也不无道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家想找一个人,不会有多困难。
而且,现在想想,真的如连长所说,自己已经做了一件跟国家对抗的事,确实没有退路了:“既然没有退路,索性就找到祖先一起走吧?”
连长看到水鸟投来询问的眼神:“哼,走去哪儿?去国外?没用的!”
水鸟笑了笑,拉着师父和连长坐下:“去另一个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