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河在震撼中忽然眼前一黑，满目的尸山血海完全消失，他晃了晃眼睛，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战神殿之前，但原本在身边的令东来，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他环顾四周，再也找不到无上宗师令东来的丝毫气息：“他确实又破虚了。”
“但是，那片充满了他自己尸体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会死在那个地方?那么多尸体难道真的全是他?”
“难道那里是存放着令东来每一次轮回之后破碎虚空的尸体吗?”
“破碎虚空不是得道成仙，晋升天级了吗?怎么会死在同一个地方?”
“而起他为什么说出不来了?难道只要进去，就永远无法出来?怪不得他第一次踏虚，一见之下立刻回转，但又是什么原因，让他能够与众不同，能够自行回来?”
“而这一次，他永远也回不来了吗?”孟星河心中有无数个问题，却已经再也找不到人问。
他跌坐在地上，脑子里尽是光怪陆离的各种疑问，满满地，有一种可能从他心中渐渐升起：“难道是因为那次我的同归于尽?我造成的高压电在贯穿轮回世界和天道广场的同时，还对破碎虚空世界造成了影响?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他在那一次破虚之后回来了?”
“也只能是那样，要不然，就是每一次令东来飞升之后都回来过，可那样的话，天道系统早就出手修正这种不正常变化了，而不会放任下去的，再说了，黄易潜意识受到影响写出的那本破碎虚空中，令东来也没有再回到俗世，也就是说，只有这一次，在或许是我的影响下，让他回来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冷漠，失去对许多事物，包括正邪之争的兴趣。”孟星河心道，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发现自己辛苦一生修炼，结果走得竟然是一条无数次循环的死路，恐怕发现真相的同时已经崩溃了，令东来能够在一瞬间立刻做出判断和抉择，摆脱那片破碎空间的束缚，回到自己的世界，简直是意志如山的典范!
而且这位无上宗师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失去对世间万物的兴趣而已，这对任何目睹那一场景的人来说都是正常的!
或许，在古往今来的无数次轮回中，令东来每次都在瞬间做出了回归的选择，但只有这一次，才在自己的影响下成功回归。
但这位宗师在回到俗世后，绝望地发现整个世界竟然还是他最强!
连一个够层次和他讲话的人都没有，即便碰上了孟星河等人，得知了世界的部分真相，也于事无补，因为每一个人，都和他的实力境界相差太远。
所以在尝试了最后一个可能性，也就是战神图录，却发现观想之道和他本身的武道不合之后，令东来彻底绝望，做出了再度破虚的举动。
只是他这一次是带着孟星河而去，并不是说他心有未甘，而是想找个人做个见证，哪怕是根本无关紧要的人也没关系，他只是不愿自己的一生都无人知晓地在原地打转罢了。
他需要一个人用眼睛来看看他所遇到的命运陷阱，让一个人来分享他的孤独罢了。
换句话说，这位无上宗师令东来，真正是绝望了，他对命运低下了头，认可了自己永远在这一条路上死循环的下场。
“真的是无法说出去啊。”
孟星河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用语言和思维来形容刚才看见的那一切，他只能自己看自己想，却说不出来，甚至连向外的脑电波都发射不出去，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令东来的痛苦，那就是亲眼看着自己在成就最高巅峰之时，却进入了命运早就建好的埋骨地，而且还无法逃避，无法和人述说，他没疯颠或者走火入魔，已经是心性极为坚定了!
“但是那最后一刻送给我的力量，究竟又代表了什么?”
孟星河百思不得其解，他找遍全身，都无法找到令东来留在他身上的那一丝真元。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境界和对方相差太远所造成的，或许有一天，等他的原力脉络进化到同样突破天级之时，就能找到令东来留下真元的痕迹，或许就能明白这位无上宗师为什么在最后关头这么做了。
“想不到，最后究竟是这样收场。”
他叹了口气，忽然发现眼前一亮，一道光芒在头顶缓缓展开。
“回归漩涡?!”
他赫然发现，在令东来带队完成主线任务后消失不见的回归漩涡居然神奇地出现了。
“是因为令东来在身边的干扰?还是天道系统的隐藏安排?”
孟星河无法得知真正的答案，他思考了片刻后，思绪中点了确定回归，然后整个人渐渐虚化，朝着头顶的回归漩涡飞去。
..。。
时空长河之中，一声冷哼从不知名维度的某个火源发出：“弄来弄去，结果还是一样。”
祂不知是对着哪个存在这么说，只是说完之后，无穷宇宙中一片沉默，隔了不知多少时间，但或许时间本身在这种地方就毫无意义，总之，另一个火源的投影出现在了祂的面前。
“三十六号，你还是这么心急。”第二个火源的投影说道。
“我急什么?事故发生在你的系统里，我又没有责任。到时候抹杀的，又不是我，而是你六号才对。”
六号火源跳动了一会，冷漠说道：“这次退相干失败，牵连到上次的概率选择事故，我还是那句话，几兆亿分之一的概率所造成的影响，本身就低的可怜，在我的掌控下，千百年来不知抹平了多少这种可能性了。”
“是，你比上一任天道六号要伟大的多。”三十六号火源跳动着阴影讽刺道：“但别忘记了，就是轮回时间最长的十五号，也是因为一个同样几兆亿分之一的概率，造成了平行空间崩溃的结果，让主上重启了祂，换成了新的五号。”
之后一片沉默。
“相信我。”六号火源冷冷说道：“我会抹平这次事态的，只要你别上交错误日志就行了，我会赔偿你的损失。”
“可以。”三十六号在一万分之一秒内已经计算好了所有可能性，从中选择了一种概率最大、收益最大的说道：“我相信你，我不会上交涉及你的错误报告，作为交换，你让我在东区的四级战区内总比分超过你，你还需要损失以下战队..。”
三十六号冷冷地读着瞬间生成的对方战损名单，仿佛那已经是事实了一样。
六号火源一直没有出声，只在最后发出声音：“我同意，我将会按照以下步骤安排战队顺序，让你收割灵魂力量。”
“但是，我不会拱手交出总比分的，那和要我死没什么两样。”祂坚定地说道。
又是一片沉默。
“可以。”三十六号简单地回答之后便消失了，对于牠们这种存在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多说半个字，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
何况本来就是从最大收益角度来进行的谈判，互有让步也是正常，何况祂本身就相信对于经验丰富的六号系统来说，几兆亿分之一的概率错误引起的事故，本身就是个简单事故，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事故等级还掌握在极低的一级小队范围中，相对于此，要挟所收获的几个对方战损小队的灵魂力量已经是不错的收获了。
“孟星河。”六号系统毫无任何感情色彩地念了这三个字，随后同样消失在无边无尽的时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