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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
竟有一瞬间浑身都不能动弹。窒息般的感觉深深扼住心房。
而当杀阡陌看清楚面前那道裂帛而出的鬼魅人影时，内心的震惊，狂喜几乎将他吞没，几近失声——
“妹妹！”
而听到这一声，面前之人却是无动于衷，眼眸漆黑如夜，空洞的眼神似是洞穿了他的身体，又似是全无焦距，没有半分温度，冷得彻骨。
而她的另一只手，已是被白子画紧紧地握住。肌肤上传来阵阵颤栗，却是那么用尽全力，几乎将她的腕骨捏碎。
毛球，哦，不，是霓漫天，转头定定地看着面前银发如雪的男子，随即慢慢蹙起了眉，转动着手腕，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桎梏，面上不由冷意更甚。
“松手。”
白子画置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这一刻，仿佛再无别的一切，他的眼里，只倒映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她终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
她一直都在，从未消散。
即便世人都以为他疯魔又何妨？
他背负六界众生，严守清规戒律几万年，到头来，却换不得一个她。
自她命丧摩严掌下的那一刻，他便已知，这一切都是错的，他清修无情是错，收她为徒是错，动情妄念是错，而唯有一点未错，他重新寻回了她。
便是一切皆错，他也要她留在他的身边。
“琉夏让你放开她！”稍稍恢复理智的杀阡陌一见白子画的动作，心头怒火更甚，若不是他，琉夏又怎么会再次离自己而去？这一次，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他也绝对不能让琉夏再回到白子画的身边！
而在场之人，唯有东方神智清明，然而越清醒，便越要承受心头啮噬的痛苦。
然而他却依然唇角含笑，不禁轻声唤道:“毛球……我们回家吧，回家好不好？”
霓漫天只是偏头，略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空洞，似是全然不认识他一般。
东方眼神顿黯，心头几乎滴血，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
她终究是不认得他了。
不认得她的玉玹，不认得她的猫四，三百年的朝夕相对，不过一瞬，就被抹杀得毫无痕迹。
他宁愿她只是一抹缺心少肺，全无心智的魂魄，可以简简单单，就在这座落霞峰，在他的羽翼庇护下无忧无虑地长大，自由自在地活着。
然而他终究输给了天命，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篡改，她终究还是遇到了白子画，躲不过，避不开，生生世世的劫难。
天意如此，想必引魂草此刻已落入她的腹中。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如此纵容她的胃口。
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东方彧卿不由苦笑。
引魂草又为她牵入一魄，如今的她，再不是从前那个憨傻无邪的痴儿了。
确如东方所料，霓漫天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早已觉出不对，只是眼下并不知关系牵扯，却是第一时间作出反应，竟是低声对白子画道:“摆脱他们，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