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就象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自从相思河畔别了你\/无限的痛苦埋在心窝里\/我要轻轻的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秋风无情\/为什么吹落了丹枫\/青春尚在\/为什么会褪了残红\/啊?人生本是梦\/自从相思河畔别了你\/无限的痛苦埋在心窝里\/我要轻轻的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t袁小姐轻轻跟着那琴声和起来,那声音与轻飘飘的琴声相映成趣,让人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t袁小姐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喜欢这首歌,在还在流行听卡带的时候,她就老是单曲循环这首歌。她听的是邓丽君版,但当年有许多歌手都曾经翻唱过这首歌。长大一点之后,她几经波折找到了这首歌的原版,又听出了另一种味道。
\t这首歌的名字叫《相思河畔》,当年是百代公司一位歌手将这首歌推进歌坛,也让更多的人听到了这首歌。可这首歌原本只是一首暹罗民谣,有点泰国风里的轻扬,也有民谣里的那种直白的表达。60年代就已经在台湾地区流行,后来传到了中国内地。
\t袁小姐一边跟着哼,一边一步步朝那发出琴声的暗处而去。乔山看了她的模样,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乔山想要去拉她,却怎么都拉不到。
\t袁小姐走进了那片黑暗之中,那钢琴正好就摆在这个房间靠墙的位置,袁小姐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一件花花衣服的人正在那钢琴前搔首弄姿地弹着。她再一走近,只见竟然是兰冬这个挨千刀的。
\t本想出口大骂,可袁小姐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如果坐在钢琴前的人是兰冬,那他一定早就听到了两人的动静,而断然不会继续弹奏着那首曲子。这个兰冬的手指在琴键上反应极快,灵动飘逸,一看就是个弹钢琴的老手,而且那动作的确不像是男人。当然,当袁小姐更加肯定这个兰冬有问题的是,真正的兰冬连一首儿歌都唱不好,怎么可能记得《相思河畔》的曲子,还弹得如此娴熟。
\t袁小姐顿住脚,问道:“你到底是谁?”
\t这时候琴音戛然而止,那兰冬双手往那钢琴上一按,发出刺耳的多键和音。那兰冬啜泣起来,而让两人觉得非常不自然的是,明明看着兰冬的嘴唇在翻动,可听到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t那女人道:“半年,你怎么还不回来?呜呜呜……”
\t那哭声在白楼里悠悠回荡,像是要把整个白楼都逛完似的,久久不能停下来。
\t“你到底是谁?为何在这白楼里不肯去投胎?”袁小姐问道。
\t那女声又啜泣了两下,说道:“半年都没有回来,你叫我如何去投胎,我向张队长求了一晚上,要了一块肉,做了一桌饭,可他就是不回来,饭都凉了,月亮也下山了,月饼都发霉了,可他就是不回来……呜呜呜……”
\t袁小姐说:“你别着急,你好好说说,你到底在等谁,他去了哪里,或许我能帮你找到。”
\t“我……”那女声言至关键处,那兰冬突然身体开始扭动起来,像是一个失控的机器人,动作非常机械又毫无逻辑。过了一阵,兰冬突然一头栽倒在地,袁小姐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兰冬身体里突然抽离,一眨眼就闪身躲进了那面画着三个人的墙。
\t而这时,兰冬才从地上收拾起身子站起来,他抱怨道:“奶奶的,老子倒是成了个活靶子了,每个孤魂野鬼都往我身体里钻,还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t袁小姐看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被鬼上身就好像跟摔跤似的,站起来拍一拍就好了。
\t兰冬继续嘚瑟:“要不是老子道行高,只得用舌头顶住上颚,这回还不晓得能不能见到你们。”
\t他非常得意的走到袁小姐面前,正准备继续炫耀,谁知袁小姐瞪着他一句臭骂:“你能不能每次都别这样啊,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显宝,你晚一分钟出来事情就搞清楚了,就一分钟,大哥!”
\t“啊?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见到那个女鬼了吗?”兰冬不解问道。
\t乔山倒是没有要责怪兰冬的意思,这被鬼上身本来就有风险,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t乔山上前来,说道:“看来这个女鬼怨气并不重,她应该是在等一个人,如果了了她的心愿,可能这事就解决了。”
\t“当然不重,怨气重,他用舌头把上颚顶烂都没用。”袁小姐朝兰冬瘪瘪嘴,似乎也意识到刚才自己说那话不太对,兰冬毕竟是个正常人,经常被鬼上身,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现在看来,这女鬼受了惊,要想再引出她来可能并不太容易。
\t于是,袁小姐提议还是到楼下那个王老虎睡过的房间里先过一夜,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想办法。
\t兰冬想到了王老虎之前讲述的那个故事,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个故事了,即便那家伙是个鬼,那也最多像乔山一样,长得吓人了点,但实际上不会害人,也害不了人。
\t那间屋子似乎还保留着原样,兰冬用电筒照了照,那墙角顶上有一根钢管搭在墙角上,上面还有一段断裂的白布。如果那王老虎没有说假话,那当时那个女人就是吊在这钢管上自杀的。
\t那个画架也还在,三人走上前去,这才看到那画板上的女人也就是那二楼那间屋子里墙面上的女人。
\t三人找到各自的位置,很快就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三人从白楼里出来,当几人再次回头望向那幢看上去气派,但是又孤零零的样子,各自心中都有一些感叹。不过,那等待着他们去探明的真相,让他们更加期待。
\t“现在咋整啊?”兰冬打了个哈欠,顶着一个熊猫眼。
\t袁小姐正想着,只见一个瘸子老头朝公园外进来,他伸手开了大门边的那个门卫室,然后进去了。
\t“他就是当初王老虎遇到的那个老头?”袁小姐问道,“他在听了王老虎的讲述之后,回答王老虎的话是什么来着?”
\t兰冬思虑了一下,说:“他好像是说,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在这栋楼里见到过那个女鬼,王老虎说的那些没什么奇怪的。”
\t袁小姐想了想,说:“假设,你几十年前在一个地方见到了一个鬼,然后几十年后又有人见到了,跟你说起这个事,你会是这种反应吗?”
\t“当然!不是!我会问他看到的那玩意儿跟我看到的是不是一样,还是就是让他不要再去那个地方了。”兰冬道。
\t袁小姐说:“呵,这很简单,正常人的反应都这样,那是因为这样反应的人不知道闹鬼的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有好奇心,才会忍不住要跟人讨论,才会害怕。但是这个老人的反应不害怕,也不好奇,那至少可以推断出,他是知道这白楼闹鬼的真相的。”
\t“知道了,他还在这公园上班,那就说明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兰冬继续推断。
\t袁小姐一拍他肩膀:“聪明!”
\t“那现在咋整?”
\t“这样,你现在去敲他的门,然后跟他说,昨晚你在公园里见鬼了,那只鬼是个女的,脸上有酒窝,笑起来很甜,而且啊,是在白楼外面看到的,那只女鬼就要从白楼里蹦出来了。”
\t兰冬一字一句地记下了袁小姐的话,然后朝那公园门口的那间屋子走过去。
\t见兰冬走后,乔山说:“这女鬼看上去二十出头,口音不像是贵阳人,而且她提到了张队长,这或许是问题的关键。”
\t袁小姐综合这些所有的元素,在那种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个女人的遭遇,或许和那个遍地红卫兵的特殊年代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