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领!”没几下,两个漂亮的虎形白云绳结就在念小伊手上编好了,念小伊上前两步,伸手将一个绳结递给杨夕。
杨夕莫名的把绳结接了过来。
见杨夕接过绳结,原五立即窜上前从念小伊手里抢过另一个绳结,并扭身向前冲,冲了六七米后又旋即转身,跟着面对着杨夕一步步后退,直到把两个绳结之间的细绳拉成一条直线。
唰—,念小伊身形一动,跃到了细绳上。
白衣飘飘,宛如雪花凌空,杨夕只觉眼前一花,就见念小伊飞快的在细绳上跳起舞来。
“大头领,我这儿动了。”原五谄笑着大叫一声,遽然将手里平端的绳结举高到头顶。
他的身形本来就比杨夕高两头,再这么忽的把绳结举过头顶,整个长绳直面刹那就变成了一道四十多度的斜面。
崩!崩!
事发突然,杨夕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手上长绳猛地绷弹了两下,接着就瞥见念小伊踉跄着向他滑了过来。
“大头领,我往左摇!”原五又是大叫一声,随即杨夕就感到手里的长绳向右急剧形成了一道波浪。
念小伊舞动的身形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又向后,并且上下左右来回的摇摆不定,看着就像是暴风雨下海面上一叶逃命的孤舟。好几次,杨夕都惊险的看到念小伊一头向地面栽去,可下一秒,她总是能身形一翻,又站在了长绳上。
“大头领,您往左摇,往左摇!”似乎是发觉杨夕手没动,原五立即又大声呼叫起来。
“够了,停下!”杨夕怒喝一声,跟着气恼的把手里绳结仍在了地上。什么绳上舞?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在整人!谁想出这么个蔫坏的点子?
“大头领,我错了!”念小伊一落地,立马就趋近到杨夕跟前,楚楚可怜的垂下头,眼中泫然泪下。
“大头领,您别生气,我训她,我训她!”原五一溜烟的跑了过来,先是弯腰哈头的对杨夕谄笑几声,跟着头一抬,怒瞪着念小伊道:“怎么回事?你不想活了?敢惹大头领生气,去,给大头领添脚!”
“等等!”杨夕吓了一跳,添脚?见念小伊颤抖着抬起头,脸上泪水潸流却又希冀的看着他,他慌忙的一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大头领,我错了,我错了!”原五伸起手,‘啪啪’的在脸上扇了几下,旋即又谄笑道:“您别生气,我去扒她的皮!”
“不要—”念小伊惨叫一声,惊恐的张大了嘴,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我添脚,大头领,我愿意给您添脚!”
“我!”杨夕也大吃了一惊,怎么这胖子会如此狠毒?不是砍头就去扒皮?看到念小伊颤抖着朝他脚上爬来,他赶紧后退了几步柔声道:“念小伊,你起来,没事,没人扒你的皮。”
“大头领,我错了,我不该惹您生气,您饶了我吧!”
听到杨夕声音忽的转柔,念小伊惊惧的连连在地上磕起头来。她早听说过大头领跋扈乖张、喜怒无常,动辄不是砍人脑袋就是扒人皮,而且对人说话声音越柔,整治起人来就越狠!她只不过是想借着绳上舞来吸引杨夕的注意、好让杨夕帮她脱离奴役区那非人的生活而已,可不是想主动送上门来被残杀的。听说那些被大头领残杀的人,就是尸体被退回到奴役区,也要被挂起来示众三天的呀!
“大头领,您说,腰斩还是分尸?”原五也听到了杨夕声音转柔,他立即摩拳擦掌的蹿上前,先是狠狠一脚踏在了念小伊的背上,然后扬头谄笑着等待杨夕下命令。
现在他更恼怒的想把念小伊给捏死,两个多月前,杨夕让他们训练念小伊的绳上舞,他为了独自讨好杨夕,就趁杨夕外出苦修的时候把念小伊带到杨夕住的小楼里单独训练。原想着杨夕回来后看到念小伊的绳上舞能奖赏他一番,哪想还没跳几下就把杨夕给惹怒了,他认为这是念小伊故意没有把绳上舞跳好的缘故,要是杨夕因此迁怒到他,那让他以后还怎么活?
“不要,大头领,不要—”念小伊吓坏了,拼命趴在地上挣扎起来。
杨夕彻底的懵了,他愣怔着没敢再说话。他想不通,怎么他越说话,胖子就越狠,念小伊也叫的越可怜?他没说什么要处罚人的话呀,怎么会这样?正茫然时,人影忽的在他心里笑了。人影告诉他,嚣张是什么?用得着这么轻声说话吗?你越凶狠,别人就越老实听话!
被人影这么一说,再听听念小伊凄惨的叫声,杨夕心一横,板起脸怒道:“出去!都给我出去!”害怕两人不服从,他又接着道:“都给我出去站着,谁也别说话!”
“是!”
看到杨夕猛地发怒,原五直愣愣的打了个哆嗦,赶紧讪讪的缩回脚,谄笑着向外窜去。
念小伊也跟着爬起身,闷声低头的往外疾走。
等两人都出去了,杨夕长长吁了口气,跟着急不可耐的在心里问道:“你怎么能说话了?现在我该怎么办?”上山的时候,人影忽的说感觉山上很危险,他不能现身也不能说话,让杨夕不要找他说话。可这话说的还不到半天,人影怎么就自己先开口了?
“这里很危险,我不能多说!”人影的声音很是低沉,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你出去先把这里的地形查清楚,其它的,过两天再说!”
“噢!”杨夕点点头,一路上和人影说话说惯了,这一上山乍不和人影说话,还真有点让他不习惯。
走出正堂,院子里原五和念小伊宛如两根木桩一样,站着动也不动,看到杨夕,两人同时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走,我要出去转转,你们带路!”看到两人一脸的紧张,杨夕猛地一挥手,向前一指。这一回他没敢再柔声说了,直接厉声厉气的叫道。
“是是是,大头领,您请!”
见杨夕出来没有处罚他,原五立时又跟涸鱼重新跳进了水里似的,谄笑着跑上前,弯腰哈头的在前面引起路来。
念小伊脸上也是一喜,不过她却不敢吭声,乖巧的疾步跑上前,轻轻把院门推了开来。
杨夕不知道,就在他出门往外走的时候,他回来的消息已经风一样的在飞云宗上传开了。
大长老堂,是飞云宗的圣地,这里不经传唤,擅入者死!此时,大长老堂外,一个身形高瘦的中年白袍汉子正急冲冲的,好像撞自己家门一样,冲进了大长老堂里。
大长老堂内空荡之极,千米见方的一个大殿里,除了最远处立有一块五米多高的石碑、石碑旁置有两个蒲团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两个蒲团一左一右的置在石碑两侧,左面的蒲团上没有人,右面的蒲团上则盘坐着一个矮胖老者,看到中年汉子冲进来,老者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道:“你怎么又跑来了?那两个魂使又提要求了?”
“不是,父亲,是小丁他……”中年汉子放缓脚步,一脸烦躁的道:“主少,主少跑回来了。”
“主少怎么啦!”老者眼一搭,轻哼道:“又欺负小丁了?我告诉过你,小孩子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没插手!”中年汉子辩解了一句,跟着又道:“小丁说,主少是一个人从山门里跑回来的,袍子上都破了好几个大洞,他身边跟的两个双子血王也不见了。父亲,我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查什么?”老者眼一瞪,倏的站起身道:“你不要管,也不要听小孩子告状,我告诉你,主家的事,现在还轮不到你管!”
“那就这样算了?两个血王啊?”中年汉子有些不甘心,他有五个儿子,只有小儿子乌丁十四岁突破到顶级武者,这是他的骄傲,听到乌丁哭着向他诉苦,他怎能不急?
“算不算,等宗主和主大长老出关再说,你急什么?”老者挥了挥手,重新盘坐到蒲团上道:“出去吧,你记住,现在主家比我们乌家强,有什么事都给我先忍着!”
“是!”中年汉子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刚走了一步,又急剧转身道:“父亲,那两个魂使说,让我们发召集令,把飞云宗所有外出的弟子都召回来,您看?”
“什么?”老者大怒,忽的又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召集令,可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发出的!这不像是封几天山门,他做主就行了。召集令要是发了,万一被堵着灭门,那整个飞云宗就全完了!
“父亲,既然您都答应封山门只需进不许出了,那就再发个召集令怕什么?那两个魂使我们惹不起啊!“中年汉子小心地垂下了头。
“不行,我要去见见那两个魂使,你跟我一起去!”老者摇了摇头,随即起步往外走去。
“是!”中年汉子不以为然的答应一声,跟着往外去了。
……………………
“大头领,前面是刑堂,要不我们去看看?”
小心地偷瞥了一下杨夕的脸色,原五慌得浑身直冒汗,他感觉越发看不懂大头领了。以前大头领最喜欢逛的地方不是驯兽场就是赌斗台,可他一路领着杨夕过去,不但没讨好反而被杨夕厉声训了几句,他很害怕这样下去,杨夕还要不要他?看到刑堂,他感觉最后的机会来了。
“刑堂?”杨夕一怔,随即恼怒的看着胖子的肥脸,这胖子有毛病吧?怎么不是领着他看野兽撕咬,就是带着他看人残杀,现在还要他去刑堂!去刑堂干什么?看人受罚?他有那种恶心的癖好吗?
“大头领,刑堂里关了几个扒皮的小奴仆,要不您去练练手!”察觉到杨夕的脸色不对,原五赶紧谄笑着把扒皮两个字说的很重,他知道大头领最喜欢亲手扒小奴仆的皮,奴仆的年龄越小,大头领扒皮的时候就越高兴。
“啊-”念小伊惊叫半声,旋即又伸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她也是奴仆,很清楚那些被扒皮小奴仆的下场有多惨!
“滚一边去!”杨夕大怒,越看越觉得原五的肥脸恶心,只是还没等他再骂两句,就忽听一个溺爱的声音叫道:“少少,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