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上了麦芒,自那以后,客房里每天晚上都会上演大同小异的斗争场面。结局多数是以撒萱儿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收场,少数是以撒萱儿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易子胥挂个一星半点的彩收场。
忽忽进了冬月,洛邑飘起了雪花。
这天天不亮,易子胥就离开了。
待到天大亮后,撒萱儿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左肩上的伤还没好利落,她只能将重心放在右臂上。锦被滑落肩头,她赤着上身撑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像个女鬼。
蓄了点儿力气,她费力起身着了被撕裂的不成样的内衫,趿拉着鞋子走向了窗前。
有气无力的抬手推开窗扇,外头,小雪零落。
她似是不惧严寒,用手臂掩了没了扣子的内裳,倚靠在窗框上怔怔出神儿。
她不喜欢冬天。
冬天的野云山上,一片枯黄,了无生机。
她喜欢春天和夏天。
春天的野云山上,一片新绿,欣欣向荣。
而夏天……
“小姐。”
照料她起居的孙妈是个手脚勤快、少言寡语的,她送了热水进来,准备好药膏、换洗衣物后,便安分的退出了房间,候在门外。
每天起床后先洗澡,已经成了惯例。
撒萱儿关了窗,走到浴桶前扯掉了身上那件破烂内裳,迈了进去。
旧伤、新伤,她都已经麻木无觉了。
她没入蒸腾氤氲的热气中,疲倦的阖上了眼眸。
每天晚上对她而言,都是一场殊死搏斗,直到虚脱才是结束。
身子一暖,困乏之意便湮没了她,连根手指都不愿再动……
易子胥还是第一次在白天踏足这间屋子。
他是来寻佩剑的,除了进宫上朝,十几年里,那剑从不离身。
许是昨夜折腾的太厉害了,今早在离开时,他竟将其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抵达宫门外,仆人像以往那般躬身朝他伸出双手,他才察觉到腰间空了。
整个早朝,他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他明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轻生,可是……是心中恨怒未消的缘故,他想,一定是心中恨怒未消的缘故,才会有此担忧。
推开房门,他不知道浴桶里的女人是真睡着了,还是把他当成了孙妈。
水是热的,可那张脸却苍白的厉害。
额头、嘴角、脖子、锁骨……上面布满了紫的、红的、青的伤痕。
好生触目惊心。
脚下滞了滞,他没有急着寻剑,也没有找茬,而是在凳子上落了座。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细细端详这个倔强、刚烈女人,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在白天细细端详这个倔强、刚烈女人。
她生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