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德施泰特竟然也会背叛我吗?”凯撒再次发问。
龙德施泰特为何背叛?这场背叛跟杰森有没有关系?这起叛变的核心目标是什么?
全都是谜团,贝隆感觉到自己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但他却无法从这个漩涡之中抽身。
他是目击者,他还检查了那些被龙德施泰特杀死的炽天使…结果是什么都无法在这里说出来。
“我想现在已经没有怀疑的必要了,圣座。”贝隆说,“他还杀死了同行的其他炽天使。”
“你说他还劫走了约尔曼冈德号列车?”
“十五分钟前他从铁道的尽头撤离,以那列火车的速度,他在九分钟前已经越过了松山市。我们应该用电报通知下一站拦截他。”贝隆想到了电报。
“他劫走了多少节车厢?”
贝隆高速地回想密林中的一幕,龙德施泰特摧毁阿瓦隆之舟后,用备用的那颗秘银弹击穿了半列火车。
这个举动乍看起来似乎是要减少带走的车厢数,但细想起来却并不合理,火车即使缩短几节车厢速度也快不了多少,当时龙德施泰特面临的更优先的工作应该是杀死其他炽天使,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浪费那发威力无穷的秘银弹。
教皇这么问的言外之意就是,龙德施泰特是故意要劫走某些车厢,而把剩下的车厢当众毁坏,以免留给炽天使武装团。
从他杀死了所有炽天使却放走了贝隆和庞加莱来看,他并非冷酷嗜血…直到最后一刻他的眼神都纯粹得像个孩子,他只是痛恨炽天使这种东西…虽然他自己就是炽天使。
“他劫走了十四节车厢,包括车头。”贝隆给出了准确的数字,作为特务科科长,记性好是必须的。
“在外面待命。”凯撒冷冷地说。
贝隆和庞加莱一愣。如此危急的时刻,凯撒只是简单地听取了他们的汇报。他本该焦急或者愤怒,这才符合铁血教皇的性格。
外界很少知道“铁血教皇”这个称号,他们也不觉得凯撒,博尔吉亚和之前的任何一任教皇有什么区别。
但在楼兰的上流圈子里,贵族们私下议论着到底是什么力量把凯撒·博尔吉亚这个笃信力量的狂徒推上了希望神教的最高席位。
首先他是历史上最不讨人欢喜的几位教皇之一,除了装模作样地出席宗教和外交活动,他在其他场合都很沉默,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永远在冷冷地审视别人。
他对于权力的渴望也很大,经常不顾枢机会的决议,直接通过教皇厅发布命令。
要知道教皇只是选出来的宗教领袖,楼兰的最高权力其实掌握在名为枢机会的小型议会手中。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试图直接掌握军权。
譬如这次作战,原本只需要十字禁卫军元帅安东尼将军指挥就可以了,但他却作为宗教领袖直接操纵了这场作战。
在西方,这个中年教皇被认为是能和杰森为敌的强硬角色,但他的宗教造诣却委实配不上教皇这个称号。
“教皇的命令已经下达。”史宾赛厅长说。庞加莱和贝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起身退出了祈祷堂。
祈祷堂中只剩下了壁画、烛火、教皇和侍立在旁的史宾赛厅长。
“约尔曼冈德号列车上还有什么?”凯撒冷冷地问,那张冷酷无情的脸被烛光照亮,镜片反射出的光像是刀剑出鞘。
“后面的车厢都是维护武装生存所需的设备,前面的车厢里的东西才最为重要,他劫走的十四节车厢,里面有四具欧米伽级的遗骸和十二具骑士之棺,每具铁棺里都有一个还活着的修士。”史宾赛厅长低声说,“如果杀死那些修士,对方就会得到十二具炽天使级别的甲胄。研究那些甲胄,我们的秘密就要暴露了吧?”
“想要得到遗骸和甲胄的人可能是谁?”
“很多人都有着这样的期望,杰森也是其中之一,但如此了解内情并能策反龙德施泰特的人,想必不是杰森。当年的人可还有不少没死。”
“谁能令龙德施泰特背叛我们?”
“也许那孩子只是厌倦了我们,连带着厌倦了人生。”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按照时间来算,”史宾赛厅长看了一眼腕表,“二十一分钟过去了,以约尔曼冈德号列车的高速,他已经驶过松山市又行驶了二十五公里。下一个能拦截他的车站是五十五公里外的金放火车站,但我们无法知道他是否会在中途停车卸下那些货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能追的上约尔曼冈德号,唯一的例外是奥丁号,但它被留在了楼兰。”
“不用,约尔曼冈德号还未经过松山市,龙德施泰特必然隐藏在某条停车用的铁路岔道上,如果我们前往下一站拦截,我们就中了他的计。”教皇冷冷地说,“他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很清楚他会怎么做。他知道自己很难通过松山市,因为那里有李锡尼。”
“原来把猩红死神安置在松山市的用意就是避免这种意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始终是一个人盯着另一个人的背,一个盯着一个,结成锁链般的网。”教皇下令,“无论是谁在黑暗中蠢蠢欲动,都不能带着那些东西离开。世人是不能知道真相的,真相只能止于松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