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社团负责人，师兄你也是社团负责人，可你跟他区别就那么大。你这样完全不往人群里钻，到底怎么管理狮心会的？”
“我从不管理狮心会，管理狮心会是兰斯洛特的事。”姬无名淡淡地说，“兰斯洛特经常叮嘱我的一点就是在社团活动中少说话，因为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没有东方青天能说。他天生就是领柚，你随便翻《圣经》找段话他都能说得慷慨激昂。兰斯洛特说如果我不说话，会给人留下我不屑于多说是个行动派的印象，可如果我说了又没有东方青天说得好，那狮心会就在这一项上丢分了。”
“真心机啊，可作为会长这样被副会长评价，师兄你不觉得伤自尊么？”
“因为是事实所以没觉得伤自尊。其实有的时候我很佩服恺撒，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目标，很少畏惧从不气馁，在一群人中永远是鼓舞斗志的那个。”姬无名说着，扭头看了冰无败一眼，“人是能选择自己怎样活着的，东方青天就是那种要求自己像英雄那样活着的男人。不光是因为他出生于东方家族，是贵公子中的贵公子，也是他的意志。”
“行啦行啦，师兄你又教育我，最近你说话老那么励志，你到底是要鼓励我，还是准备好好提升你的领导力点数好跟老大PK啊？我知道啦我理解啦，性格决定命运，男儿当自强，我会好好努力活得有存在感的。”冰无败顿了顿：“我会想办法强过帝释天的。”
“有个问题，能问么？”
“关于帝释天么？那别问了。”冰无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已经没事儿啦，你看我这一路上不都活蹦乱跳的，可没愁眉苦脸。”
“嗯好。”姬无名低下头去继续擦刀。
跟姬无名说话就这点好，你只要说这件事我不想说了，他就会立刻把话题砍断，只是接下来你再想找个话题跟他搭茬就难了。
冰无败其实是想跟他多说几句的，他只是不愿意谈帝释天而已。一会儿他们要潜入8公里深的极渊，这个世界上到过那里的人不超过10个，极渊里还有一枚妖的胚胎。
两天来尹屠仙，一直觉得他们的行为逻辑很诡异，是群随时随地会围绕着他载歌载舞的神经病，对于接下来危险的任务并未感觉到压力，但他并没有搞清楚一件事，就是这三个神经病的病灶完全不同，只是恰好表现出类似的症状。东方青天无所畏惧是因为他自负，他觉得一切厄运都会远离他；而姬无名的淡定是因为他有着变态般的自制力，即使对手的刀已经迫近眉心，他也会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凝视刀锋，唯有生死之间的冷静才能提高反击的胜算；至于冰无败，已经分成了两个，那个活蹦乱跳不愁眉苦脸的冰无败每天都在努力地说烂话和大惊小怪，说各种无脑的话来掩饰对帝释天的恐惧。那个微冷的麻木的冰无败则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与整个世界隔绝，并不多么悲伤也感觉不到喜悦，对什么都无所谓，只是觉得有点累。
冰无败想象自己身边其实坐了另一个冰无败，微冷麻木，抱着膝盖眺望着远处检测平台上的灯光，不说一个字。他很想跟那个本说说话，但说什么呢？事到如今谁又能安慰谁？
他摸出路明非送他的IPhone，对着短短的联系人列表看了几秒钟，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发短信的人。
这时他好像听到身边那个微冷麻木的路明非发出了没有温度的笑声。
耳机里忽然传来电流的嘶啦嘶啦声，这说明开始测试通讯频道了，诺玛系统正跟日本分部的辉月姬系统对接，位于北美的指挥总部、须弥座、迪里雅斯特号和下潜小组被分配到不同的频道中去。这是任务开启的信号，冰无败和姬无名都下意识地坐直了，检测平台上的东方青天也按住了右耳的无线耳塞。
沉重的唿吸声之后，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东方小组注意，东方小组注意，龙渊计划即将开启。在任务开启之前我有些事情必须叮嘱你们，现在我正在使用加密频道，下面我要说的注意事项只有你们3个人有权知道，该事项对日本分部也是保密的。收到请回复。”
“收到！”3个人同声说。
“你们即将潜入极渊去毁灭一枚妖类胚胎，这个任务可能很简单也很顺利，你们只需定位他，按下硫磺炸弹的发射钮，然后上浮就可以了。但一切任务中都可能出现意外，你们已经知道人类历史上曾到达极洲底部的人不超过10个，所以极渊至今对人类还是个迷，在深海你们可能面对各种各样意料之外的情况。你们都是优秀的学员，尤其是东方青天和姬无名，已经可以说是资深的专员了，绝大多数情况你们能自行判断如何处理，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你们看到门或者类似门的东西时，绝不能靠近！更不能进入！无条件返航！”说到最后施耐德声音极其严厉，不容置疑。
“门？”东方青天说，“极渊中怎么会有门？”
“不要问问题，只需牢记。门在这次行动中是一个禁忌的词汇，如果你们看到门或者类似门的东西，无条件返航！听清楚了么？”施耐德厉声说。
“听是听清楚了，只是还不太明白。”东方青天说。
“不用明白，记住就好了。下潜过程中主要由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尹屠仙跟你们保持联系，他曾在本部进修，有丰富的潜水经验，是出色的现场指挥官，绝大多数事情你们可以相信他的判断。唯有一条例外，就是如果看到门，就放弃勘察立刻返航。这是不能动摇的原则！祝你们好运。”施耐德顿了顿，“姬无名，下潜之前记得给你妈妈写封邮件，她昨天写了一封邮件给诺玛，说她几天没有收到你的邮件，也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她以为诺玛是个真实存在的女人，还表示要送她化妆品，请她帮忙去宿舍里找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