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准了下早朝的时间,懿妃早早就冶帝下朝必定经过的御花园路上等着。
昨晚就在行宫守着萧芷婳一夜未归,这个萧芷婳能耐还真大了。一回来就把陛下迷得夜不归宿了。
想必她就是在青山县做得那么多事陛下也会帮她处理好。而今早君逸传回消失说萧芷婳中了南靖的古毒。尊王夫妇又不允许夏侯寻墨以南靖公主的命去交换解药。还保证能研制出解药。
这点好像如何也说不过去。南靖的古毒都是独一无二,仅此一份。毒药如此解药也一样。宋媛就是能得隐世神医指点,医术超凡。也不可能在解药绝迹的情况下配置出解药。
另外昨晚陪去探查尊王府的人已回禀。宋媛是昨日傍晚回府的。还带了一个蒙面男子人府。
后这个蒙面男子又和南靖公主独处了好一会。想必这蒙面人很可能是南靖人,而且此人手上很可能就有萧芷婳的解药。
这南靖人既对萧芷婳用毒,必然有什么目的。如今去到尊王府就是以这解药威胁两人什么。南靖人最想要的不过是他们的皇后蓝萱儿。
但宋媛对冶帝隐瞒被要挟之事。对外宣称自己能解这毒。这其中又是为了什么?
冶帝一身暗紫色的银纹龙袍,身姿挺拔修长。帝王的尊贵威严被衬托得淋漓尽致。而眉眼间是难得一见的悦色。
因为那个女人回来而变得心情大好,萧芷婳的能耐真大。只是人回来了,连一句都不曾说,就已经把冶帝收服了。不过她既然知道中了南靖古毒,怎么可能让这毒怎么容易解开·······
“臣妾参见陛下!”一身正红宫装,外披一件雪白绣凤落牡丹拽地披风。包裹其中的人儿粉面桃花,因着是冬日里的寒冷,懿妃的鼻尖稍稍有点通红,让一向雍容华贵的面容变得多了一丝少女才有得灵动俏皮。甚是迷人好看。
“免礼!”冶帝淡淡的道完,别无停留之意。
“听闻陛下从宫外回来便直接上朝了,想必陛下至今都未用早膳。臣妾备了些膳食在御花园的观鲤亭。陛下可否移驾用膳?”懿妃含笑相邀。
冶帝的目光望向数米外的观鲤亭,已然想到什么。
懿妃之所以能当那么多年的宠妃。其性格便是有几分矜贵清冷,很少做这种特意迎合圣意之事。想必这个备这些膳食定是有什么目的。
冶帝应允了,移驾观鲤亭。哪是依锦鲤池而建的凉亭,冬日里垂放下帷帐隔上屏风,背风观景既不觉得寒凉又能欣赏这冬日里仍旧开放的雪玉莲花。加之条条如火的明艳的锦鲤戏游雪玉莲花间。更是一道难得一见的美景。
膳食早前别备好了,用炉火热着。懿妃亲自帮冶帝布膳盛汤,无不展露出温婉体贴的之意。
冶帝若无旁事得用着午膳,目光鲜少落在懿妃身上,便导致懿妃多次抬眸去看冶帝,看到的都是冷肃不苟言笑的神色。
“昨日便听说姐姐到了行宫,本以为陛下昨日会接姐姐回来。今早才听闻姐姐受伤了。曾妾放心不下,便让君逸去了趟行宫。”懿妃缓缓说来,又给冶帝夹了一道菜。
才继续道:“君逸去到行宫,夏侯国师的人已经在给姐姐号脉诊治了。臣妾也未曾想到南靖人如此歹毒心狠。竟对姐姐用南靖古毒。”
白嫩修长涂着蔻丹的指甲的手,又执筷子给冶帝夹了一道菜。
这会冶帝目光已经看向懿妃。两人目光交汇间,懿妃似从冶帝眸中看到一丝不悦。
心下却已了然,继而又道:“这夏侯国师当真关心姐姐。便道即是南靖人下的毒,便以南靖公主的命交换解药。这解药也是难得之物。早年君逸游历南靖就听闻此毒仅有下毒之人可解。旁人医术再高明也配置不出这解药。可尊王夫妇执意拦下了西翊人去交换解药。臣妾有些想不明白,尊王殿下为何要阻拦西翊去交换解药。”
懿妃倒是会摘取要领,还另外添加重点。把这好好的话说得越发扑朔迷离也不明里指出夏君曜的用意。届时就是有什么也不会归罪于她。但她的这般提出疑惑便也让冶帝心中起质疑。
加之冶帝也听寒大夫说过南靖古毒的犀利,这宋媛当真有解药。定是与这南靖人有关。这南靖人若肯交于她解药必定也是有什么条件的。南靖人眼中最为在乎的无非是西翊巫尊南靖皇后。
君曜是打算用南靖皇后与之交换解药?冶帝心中的困惑难定。但为安全起见。已秘密派了一群皇家御影潜入尊王府观察着。
萧芷婳醒来之时,正是响午时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萧芷婳醒来已经恢复了记忆。
加之她本身超人的恢复力和西翊的各种调补修复之药,萧芷婳醒来便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但终究中着毒,唇色不自然的绯红。换回西翊的长公主装束,越发的明艳尊贵。萧芷婳醒来便直接逐了宋媛夫妇回府,愈有商量大事之意。
也恰是这时冶帝圣驾亲临了,冶帝来了萧芷婳就是想逐人也没有那个权利。
众人接驾行礼,萧芷婳也不例外。宋媛听闻冶帝来了,便已经猜测到可能有好戏要登场了。心里只希望萧芷婳顾忌君曜不要与冶帝对着干。
但此刻萧芷婳换得一身西翊的装束已然惹得冶帝不悦。
萧芷婳对于冶帝的态度也如她的此刻的表情一般,疏离寡淡如陌生人相见一般。
“劳烦冶帝三日后。召集两国使臣与四国维治。本宫会将西翊巫尊之事做个了断。”萧芷婳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便是直奔主题。
端坐于之位的冶帝,微眯着眸子。神色深沉莫测。手里端一杯西湖龙井,半响才道:“怎么你是知道自己身中剧痛熬不了几日遂早早做个了断。免得牵连西翊?”
“冶帝这样说也没错,本宫等了那么多年了。早已迫不及待了。”萧芷婳与之冶帝说话,脸上始终不过是冷寡疏离。没有恨也没有怨,但最可怕的就是这般的陌生人相见的表情。
即便是仇人见面眼中还有恨呢,他与她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再次见面,却将之看作陌生人了。可谓无情到极致。
“有些事,朕有必要与你单独谈谈。”低沉磁性的声音言罢,冶帝直接禀退了所有人,这其中夏侯寻墨眼中的冷沉之色越发深邃。
冶帝亲自拴上了门,后面有冶帝近卫把守着。外人不得靠近半点。
萧芷婳微紧了眸子,看着那一步步靠近的高大身影。无形中释放的威压之势足够慑人。
“婳儿······”浑厚磁性的声音轻唤了这两个字,萧芷婳打心里抗拒他再用这两给字唤她。这是俩个字好像是恶魔一般,顿时听得萧芷婳脸色苍白。
“这陈年烂谷子般的称呼冶帝还是忘了好。”萧芷婳回退三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但看着冶帝的目光却已现出寒彻之意。
萧芷婳那句话,彻底打破冶帝的隐忍程度也赤狠狠的挑衅着冶帝权威。只见那抹暗紫龙袍迈前数步,直逼得萧芷婳跌坐与榻上。
“萧芷婳,你越发放肆了!”冶帝陡然怒声大吼,神色已然变得冷厉威慑。与之勃然大怒差了几步。
萧芷婳被他突然的一大吼,吓了一跳。但眼中没有显露出具怕之意,眸中已经显出傲居的不屑之意:“当年我已经请旨下堂,不是你的妃子了。便是质子我也是西翊的长公主。冶帝还请客气一点。”
高大身影的笼罩了萧之婳的整个身体,还有冶帝身上透露出的威压之势也强行压迫而下。
此刻两人的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线,随时都有可能翻桌而起的危险。
“朕便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当年应允过的事还作不作数。”都说帝王的性格喜怒无常,前一秒还勃然大怒。这一秒已经沉缓平静得好像刚才吼人的不是他一般。
萧芷婳怕是饿了,竟不急着回答冶帝。反而捏起了一块糕点慢慢的品尝起来。
冶帝眸色又沉凝了几分,寻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不作数,当年是情势所逼。如今大局已定。”萧芷婳的声音依旧清凉如冰山冷泉,望向冶帝目光却是决然之意。
冶帝的神色再次阴沉得可以滴出水,冷冽寒冰的声音带着强行压制的怒意,一把捏住了萧芷婳的下巴。
“大局已定?你何来那么大的口气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敲打这个大局?”
两人的距离顿时近在咫尺,终使都保养得宜。但岁月从不会饶人,只是看对你的伤害大小罢了。
萧芷婳看见凤之炎眉眼间有很淡的川纹,而她鬓角也有几缕不明显的银丝。她们终究不再年轻了,也不可能会像曾经逆众人反对在一起了。
似在犹豫,最终还是主动握住了冶帝的手,他手下的薄茧依旧温暖不改。
萧芷婳握的很紧,冶帝强挑起她下巴的手顿时也松懈了力道。
再次交汇的目光虽依旧疏离。但其中却多了一丝曾经熟悉的感觉。
“任何人都没有十足把握他会赢,但无论胜负如何,萧芷婳都不会再与凤之炎有瓜葛了。”萧芷婳说出这句话时的绝然肯定,便像是个傀子手,不念半点旧情就将他多年执着守护的感情切断。
虽然夏侯寻墨给她爱与权利,却是冶帝教会了她去爱一个人。她的一生经历过很多大起大落。
最落魄的时候便是嫁来北冥。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承受质子的嘲讽与怀疑。
当年的凤之炎初登帝位,大权握于太后以及母族势力宋承手中,她与他真正达成协议就是共同对抗太后。肃清太后与宋家的势力。而他也应允让她查看记载当年蛊灾肆虐的宗卷。
协议达成后,他开始对她恩宠有加。跳级晋封,而她凭着位高权重,力压后宫的其它嫔妃。
在北冥后妃的荣宠与其母族的地位密切相关。冶帝对她的过分恩宠明显把她作为对付朝堂与后宫的棋子。
而她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棋子,无论后宫女子如何手段高明。最终都逃不过她手掌,冶帝与他有联盟在先。
她把那些后妃的把柄揪出,冶帝就顺理成章的惩治削权。
短短两年,后宫的二十多位妃子一半打入了冷宫。身后的母族势力也被剥削的不足为患。
另一半没被打入的冷宫的妃子以及母族力量都明智选择归顺冶帝。
继而冶帝有了与宋家相抗衡的力量,而她也成功成为太后眼中钉肉中刺。冶帝登基第三年,她已稳坐皇贵妃之位,成为冶帝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掌管整个宫后,冶帝与她各取所需也就相敬如宾。
冶帝应允她看蛊灾肆虐的宗卷,但其中颇多的细节不得证实。她暗地里派人查探过。拘与身份束手难办,冶帝便主动拨人给她组建了一对影卫。
难得是冶帝不插手她追查之事。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信她。虽是合作上的相互信任。但身处异国他乡,有个信她帮她的人,又不是出处于怜悯同情的人。这样的她便是慢慢走入她的心里。
但他们真正表明心意在一起却在知道夏侯寻墨另娶他人。
虽是为了辅佐君衍登基,但那时她才真正想明白什么东西是不可改变。
如她嫁给凤之炎便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又如夏侯寻墨为了她们的孩子只能另娶他人。
凤之炎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但事实上成婚三年她却未与他发生过关系。但知道夏侯寻墨另娶他人的时候,他却过来找她。对她说了,如果她的心不在有夏侯寻墨。他的心可以让她住进去。而且是一辈子的时间。
她当时没有并没有激动或者开心,甚至于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毕竟没有哪个帝王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
但后来事实证明凤之炎的确给了她爱,更加教会了她如何去爱去和付出。
当时明知两人的不可能有后代,她却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瞒着凤之炎试图怀上他的孩子。
而现实却是,她联续三次滑胎彻底气得凤之炎不再碰她。想让她没有再次怀孕的可能。
拿时她就信誓旦旦的跟他打赌,如果他们破不了这不能结合的问题。就说明他们主定没有在一起的缘分。那随她青灯古佛亦或者离宫去查证当年蛊灾之事。
她知道以感情逼迫凤之炎他最终会妥协,他比自己更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再次怀孕也在第三个月有滑胎的迹象,那时候凤之炎找了北冥最厉害的医者。和最珍贵罕见的药材,而她也耗尽所有的修为去练金蚕蛊。就在他们这般疯狂的保胎的措施下,才有得凤君曜。
那么多的辛苦没有白费。她与凤之炎的孩子从小就出众。
聪明过人又继承了凤之炎的长相从小就俊逸不凡,只有五岁便被玄机门长老相中,其骨络惊奇天生的练武奇才。
但他身上的蛊毒还有血脉问题也是实实存在的。便是九岁那年玄机门长老就告知这孩子的蛊毒发作生命垂危。
那时她恐慌无措。如若这孩子当时没保住也便只是一开始是伤心失望。
可相安无事得长到怎么大再离开他们,那是比之从未拥有还要心痛不甘。
她当时可能真有点疯狂,直接撇下凤之炎撇下整个后宫。秘密带着当时还是凤君曜各处需医问药。
因她离去的这段时间,后宫无人管理。太后便是找准了机会抬扶二皇子的生母。趁机取代了她的位置。
带着凤君曜在南靖求医时,意外遇到了在西翊当任巫尊,月霓裳。
一个动了凡心的巫尊是主定要被族人遗弃的。当时她已经育有一双儿女,她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巫尊蓝萱儿。
她以半颗巫尊的碧灵珠恳求她,替她保守了蓝萱儿是继任巫尊的秘密。也因为这半颗碧灵珠。
她的孩子终于可以活下来了。后来她回宫后已经被没有了实权,她便好好查探起西翊的事还有南靖巫尊的那边的消息。
或许是她这人天生薄情,回来后凤之炎虽任对她宠爱有加,但她心里却已经看淡这份爱。
她更多精力放在了凤君曜身上还有西翊的事情上。久而久之凤之炎就心中就不满她的淡漠。先是把凤君逸送去了军营,接而插手她与查西翊的事。
甚至于暗地里也阻碍她查西翊的事。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信任就已无声消亡。
又有太后的阻止和宋家的各种打压,最后南靖皇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探到她手上金蚕蛊。
以一个关于西翊当年陷害她的重要线索。作为交换,她答应了教她育续命灵蛊。一年后蓝萱儿将她的神魂封于她的身体。
蓝萱儿临死前给她留下一份信。内容很简单,‘说她有十年的期限。已经在南靖过五年,最后这五年里必定有人来寻她,来开启她的身体。又会有来救他的儿子。’身为巫尊,蓝萱儿拥有预言能力。而为了她儿子。为了西翊当年事。她离宫去青山县。
凤之炎是不可能让她走的。她便再次和他打了一个赌。赌得有点狠。是她能不能绊倒西翊月氏。但如今她这个赌约是不可能再完成了······
四年后找蓝萱儿身体的人很多。西翊一派,南靖一派,但最有可能开启的蓝萱儿身体的是,是以顾晨一道的宋媛。
白鸢语一直暗中调查顾晨的事,她早前就知道宋媛与顾晨的交易。宋媛能进入结界就是她将计就计的安排。后面受伤和失忆也是为了让事情进展更加真实不显露出端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