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学府过去专于治学,不问政事。但自从陈云成为院长后,麒麟学府开始关心时局并依附权贵。
戒律堂堂主王凌曾问过陈云为何如此。陈云说当今之世乱象纷呈,我们又很难置身事外,关心时局设法自保亦是正道。
王凌谨遵陈云法旨,所以过去才和袁簧走的近。
如今陈云转而投靠时家兄妹,王凌虽然能理解,但他心中任然有疑惑。
所以他问陈云道“院长,那日东郊密林时衣寒与袁簧一战,她祭出火凤神魂你便当即认可她帝后身份并宣誓效忠,难道你对她帝后身份就没有丝毫的怀疑?”
陈云回道“神龙政变后天子失踪,在南境与帝后梦珂相遇。梦珂帝后身份细究起来是不合皇室礼法的。何况我们知道,梦珂的帝后身份也是当年她祭出火凤神魂而得已认证的,有了这个先例我们大可认为,谁得到帝后传承火凤神魂谁就是帝后。我这么讲你能理解吗?”
王凌道“您的意思是帝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得了帝后传承?”
陈云点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两人正说着话,他们同乘的马车已经到了碧落宫宫前碧落宫乃是大燕天子的行宫。今日时家就在碧落宫设宴。
两人下马车后赶巧遇着竹溪六逸,竹溪六逸过来向陈云行礼。陈云也回礼寒暄了几句。
王凌也主动过去向竹溪六逸行礼,但竹溪六逸因陌羽之事心存芥蒂,所以王凌免不了遭他们冷言冷语。一行人一起进入宫中,时史明亲自相迎。
宴请的宾客来的差不多了,这时侍卫报道“帝后到。”
众人闻言,皆起身静候衣寒入场。
衣寒今日一身华服,十分端雅庄重。衣寒和余欢分侍左右,与她款步同来。
众人屈膝跪拜,衣寒请众人起身落座。她也落了座,陌羽余欢在她左右案前落座。
时史明环顾四周,见宴请的人除了燕少白都来了。
他问坐在他一旁的陈云道“陈院长,怎么不见燕先生。”
陈云回道“去寻过他,未见其面。以为他早先到了。”
时史明道“即如此我们就先开始吧。”
说罢他转而望向衣寒,衣寒会意,起身向着众人道“诸位,我兄妹二人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沐明聪篡燕谋逆,一时天下纷纭。我兄妹二人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愿荷皇天后土眷,以平暴乱而安天下。早闻帝后柳氏梦珂至尊贵极,仰为神圣。我虽切慕已久,奈何我禀生愚昧不敢与之比肩而立,虽承天法旨得帝后传承,亦不敢稍有僭越。惟愿以己之力,为天下大统略尽绵薄。此城之至,诸位共睹共督,亦祈愿上天垂鉴。”
衣寒说罢,对着众人躬身一礼。众人忙起身下拜“我等誓死追随,帝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众人都下拜,唯独余欢没有。她虽年幼,但能听明白衣寒所言。余欢很生气,但她为了不让陌羽为难所以隐忍不发。
衣寒看在眼里,只当是余欢年幼不懂事。衣寒冲着余欢挤了挤眼,余欢撅噘嘴以示回应。
衣寒尴尬死了,忙转而对众人道“诸位请起来吧。”
衣寒话音未落,宫外侍卫报道“玉虚神龙燕少白燕先生到。”
众人还未及起身,燕少白就走了进来。众人皆抬头望向燕少白,燕少白无视众人向着衣寒径直走了过去。
燕少白长发如雪面若凝霜,加之此来身着白色长袍,他就像神女峰雪窟里长出的冰莲,寒气逼人。
衣寒和众人一样不知燕少白意欲何为,她望着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燕少白道“燕先生,你来晚了。快……快入席吧。”
衣寒被燕少白盯得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利落了。
燕少白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望着衣寒。衣寒继续道“燕先生,你……你是有什么事吗?”
燕少白这才躬身一礼道“少白晚来了,时姑娘勿怪。”
众人皆惊,他们听的很清楚,燕少白对衣寒不用尊称还叫她时姑娘。
衣寒到不介意,她忙回道“燕先生,不晚。快入座,请。”
燕少白闻言转身落座,他坐在靠近水灵艺旁边的案前。水灵艺主动示好,向他抱拳一礼。
燕少白却视而不见,坐下后独自饮酒。
这时时史明开始举杯说祝酒词,接着乐舞起,宴会正式开始。
王凌注意到了余欢,他对陈云道“你看那个小姑娘和陌羽长得很像,她和陌羽分侍在帝后两旁,难道真如坊间流传她二人是帝后时衣寒的女儿?”
王凌声音很大似乎有意让时史明也听见。
陈云闻言笑道“流言岂能信。来,饮酒。”陈云说着举杯敬王凌酒。
其实不止王凌在说这事,与会的很多人也在讨论。竹溪六逸从看见余欢起,对余欢长相的议论就没停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舞乐暂歇。这时时史明对众人宣布“诸位,今日宴会有一喜事需要你们做个见证。”
众人闻言,都很期待不知有何喜事。
这时衣寒起身道走到陌羽案前,拉起陌羽面向众人道“诸位,我欲收陌羽为义女。烦请诸位做个见证。”
此语一出,竹溪六逸惊讶不已。陌羽并未告知他们此事,这么大的事他们毫不知情。陌羽如此行事,让他们大感意外。
燕少白闻言,好奇的望向陌羽。他望着陌羽许久,不由得蹙眉。
陈云王凌闻言会心一笑,他们明白这是时衣寒在自证清白。
突然余欢起身大声问陌羽道“小哥哥,你不是叫她娘亲吗,她为什么还要收你为义女?”
陌羽闻言不知如何解释,望着余欢道“这……”
衣寒对余欢笑道“怎么你也想做我女儿,你要愿意我也认你……”
未等衣寒说完,余欢噘嘴道“谁稀罕,哼。”
虽说童言无忌,但她这话还是让气氛变得尴尬了。
突然燕少白大笑起来,众人都望向燕少白。他们都很不解,一个名士为何如此失态。
衣寒心里那个气啊,她想要是在没人的情况,她一定上去把燕少白打的满地找牙。可现在她还真没办法,只能忍着。
余欢见有人被她逗笑了,很是欢喜。起身对衣寒和陌羽道“我不和你们玩儿了,我去和那个大叔玩儿。”
说着她蹦蹦跳跳的来到燕少白身边,然后对燕少白道“大叔我能和你坐一起吗?”
燕少白脸变得比往常更阴沉,然后道“你不怕我。”
余欢道“欢儿不怕,欢儿喜欢大叔。”说着余欢在燕少白身旁坐下,然后拽着燕少白胳膊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道“大叔我喜欢吃百花糕,你能喂欢儿吃吗?”
燕少白闻言,脸色变得柔和。他真的拿起一块百花糕喂给了余欢“好吃吗?”
欢儿点点头道“好吃。”
水灵艺看在眼里,心道“这燕少白还真是个怪人,给谁都没好脸色,竟对这丫头好声好气。”
衣寒收陌羽为义女的事照常进行,十分庄重。
先是祭告天地,接着陌羽跪着为衣寒献茶。衣寒喝了口茶,然后对众人道“从即日起,陌羽就是我时衣寒的女儿。为正我们聚义起事之名,我以帝后之尊为陌羽另取一名:千灵珏。”
众人闻言皆惊,就连时史明也震惊不已。
大家都知道千灵珏是天子千诺和帝后梦珂生的女儿的名字。给陌羽取这个名字确实有些不妥。
大家只是议论,但燕少白直接拍案而起怒道“放肆,她是什么东西也敢冒用帝姬名讳。”
衣寒对燕少白已是忍无可忍,她怒道“你才放肆……你要是不愿意待在这里,没有人留你。请你出去……”
燕少白望了衣寒和陌羽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余欢见燕少白走了,她也跟着跑了出去。
“大叔,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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