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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谋个出路很简单?(万更)(1 / 1)

<>流云国老皇帝手臂微抬,立刻便有会意的内监总管刘福全上前搀扶,“陛下……”

“福全,走,回去吧。”搀着内监起身后,他说了这句话,就负手走在前面,扬袖离开。

桑华将军和桑尤老将军那里再次吃了憋。

不高兴地转过脸,几乎是野兽瞪着猎物的眼神。

“父亲,我真想现在就结果了她?”

“嘘,小声点儿。如今陛下下旨,要将她发配边疆,我们……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得好!”

用力握住不愿臣服这个结果的儿子桑华将军的手,他拖着自己的儿子赶紧离开现场。

然而,有碎裂的磨牙的声音。

明显是儿子不愿。

“华儿,父亲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可你要知道,如今这局面,陛下那里多是怀疑我们的意图了。倘若陛下再多想些什么,现下我们恐怕就已经进天牢陪她了。走,回府再说。”

桑华将军恨恨地看着蓝叶。

蓝叶却没看到他凶恶的眼神。

事实上,她心里正是悲痛交加,草地上,那不堪入目的情况,像柄针深深地扎进她柔软的胸膛。

尖锐的针头似刺进了她的骨头,接着痛入骨髓。

不多时,有两禁军侍卫,一人提头,一人提身,按着上面交代的那样,将尸首处理干净。

在她声嘶力竭地想说些什么扑过去时,又有两位禁军侍卫架着她离开。

她的腿软,心伤,目色迷离。连走路都像是虚空被人架着的。

云泽公子冲上来,茫然不知情况,“你,你们做什么?”

一禁军侍卫轻声问候,“云泽公子,陛下交代,让您去玉林殿问话。”

云泽公子噤声不动,半晌,终究还是将伸向蓝叶的手缩了回去。

蓝叶被拖走的时候,口齿哆嗦地问,“云泽公子,找到你夫人后,请让她来见我!”

云泽公子愣了一秒。

蓝叶高喊,“必须,一定!”

从这冷宫场外,原是拖着走的,后来蓝叶心伤淡去,便直接抬了双脚,将两个侍卫给坠着。

路程很长,拖拽着两禁军侍卫的蓝叶也终于回到了天牢。

“哎,你说这军师长得也不胖啊,咋拖回来这么累?”一禁军侍卫了开始抱怨。

“可不就累么?”另一侍卫白了他一眼,“你个白痴,她是让我们两个提着回来的,要不然你我两个能出这么多汗!”

“不会吧,别看她瘦不拉几的,原来这么重啊!”那侍卫特别委屈地拍了拍酸软的肩膀。

被提到天牢后的蓝叶,听到两人的嘀咕,心里不高兴地骂了句,“嘿,我说你们两个,是猫变的啊?手不能抬,肩不能扛的。我都怀疑你们怎么做到禁军侍卫这个职位上来的,真是丢死人了?”

“喂,你说什么呢,好歹是我们兄弟俩将你提回来的啊!”那禁军侍卫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出。

另一侍卫相比之下略略沉稳得多,看了兄弟一眼,拉下了胳膊,“兄弟,算了,人家好歹是丞相的千金,我们别找骂了,走,回去向将军复命吧!”

“好!”

两禁军侍卫互相点头,就自天牢处离开了。

几个犯人围堵上来,竟然看着蓝叶在傻笑,不禁面面相觑。

“老大,你……你去哪儿了?”

“老大,他们打你了么?”

“老大,你不自己出去的么,怎么被人提回来了?”

一时间,问话的纷纭,蓝叶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拍了下裤腿,扬着脸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呀,这次出去是一探究竟的?那老皇帝知道我不能杀,便想将我流放边疆做苦力。”

一犯人摸了摸脑袋,“不会吧,老大,流放的都是男子,女子要么入狱,要么为奴。”

“屁,为奴,入狱?”蓝叶屈着指头指向自己,“不是吧,就我这样的大爷,他们敢这么轻易地放在帝都。”

“那也是,老大你要为奴去了,不出一天,就主客颠倒,你成了主咯。”一人供认不讳地夸奖。

“所以啊,我这么厉害,他们自然不敢留在身边,不过也好,在外面溜,比在皇宫里溜方便!”蓝叶心中暗自思量,“等出了皇宫,我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老爹。老爹被那狗皇帝派去东越国了,我担心他有危险。”

“哦,好,那老大,这些银钱就给你吧。”

“我也有,我也有。”

“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当盘缠吧,哥几个也不能送你们了。”

你一言,我一句,纷纷给蓝叶掏东西。

蓝叶傻眼,“都给我了,你们怎么办?”

一人带头解释,“我们犯得都是猪狗不如的事儿,这些年就等着断头的日子了。逃不出去,也想过要逃,现下,遇到了老大,也算是缘分了。只要日后我们被砍头了,你能替我们照顾一下父母儿女,就不错了。”

蓝叶摸头,有些尴尬,“可我不知道你们的父母儿女在哪儿啊?”

“哦,老大,我们都写好了。”将压在地上,满满一大张纸掏出来,“咯。”

蓝叶看着时,一个踉跄,吓倒在地。天哪,那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字,渗、人不说,还歪歪倒倒,难看得要死。

趴在枯草上的蓝叶有些欲哭无泪,“你们咋不写多点儿呢,这么少啊?”

明明是夸张的反话,可身后几个犯人却听不出来,“老大,你也觉得少啊,我们心里也觉得少,不过我们八大姑七大姨都没写呢。”回过身,冲几位打商量,“喂,我们几个再把她们也写上吧。”

“成成成。”几人又是一致地点头。

蓝叶看着他们那自认为的确不够的表情,呜呜一声,再次栽倒在地。

最后几个犯人巴巴地捧着那小的可怜字数却多得吓人的白布到得蓝叶的跟前,抽噎着跪倒在地。

蓝叶无可奈何,只能起身,一把握着其中一人的手,咬着嘴巴,正经得打包票,“放心,兄弟们,你们的家眷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谢了,老大!”几人再用力一跪,直叫蓝叶有种成了老祖宗的即视感。

……

那边云泽公子被流云国老皇帝叫到了玉林殿,他正要为蓝叶请命,却突然见着了一人。

此人便是大着肚子等待着她的太子殿下萧沐离。

“沐离……”

话音落,倩影立起,喜极而泣地上前,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父皇说你在等我,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泽哥,我……我很开心。”萧沐离的脸上是快要为人、母的喜悦和温婉。

云泽这几日冰冻似的心融化了。

流云国老皇帝见着二人相见,心中也甚是高兴,走出来时,手掌拍得格外欢。

“陛下,殿下终于笑了。”

“是啊,回来多久没笑了。”

从里殿徐徐走出来两个人,流云国老皇帝以及内监总管刘福全。

二人并立走着,目光里也承载着幸福不已的笑意。

是对晚辈儿女喜悦的笑意。

云泽看见来人是流云国老皇帝,忙膝下身跪拜倒,“云泽拜见陛下。”

“呵呵。快快起身吧,都是当驸马的人了,再跪来跪去做什么?”流云国老皇帝抬起手,走近,跟平常的父亲没什么两样,将云泽扶起,“云泽,朕前几日就想将你叫过来同沐离见面,可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所以……”

云泽侧眸,思量半会儿,突然问,“陛下,云泽有一事儿,希望您能应允。”

“何事儿?起来再说吧。”

“陛下,蓝叶姑娘固然有罪,可当初随沐离征战沙场,也算功不可没,可否……”

“哼,你想给她求情?”

太子殿下萧沐离还不知道此事儿,有些茫然无措,“父皇,您……您和泽哥在说什么?小叶儿她……她出什么事儿了?”

流云国老皇帝眯着眼,给了刘福全一个眼神,刘福全上前,拖着拂尘恭敬地说,“殿下,云泽公子,是这么回事儿,那蓝叶欺君犯上,害死谏言老臣成大人,又在当夜,意欲行刺陛下。所以……所以陛下才大发雷霆,将她关进了天牢。”

“小叶儿刺杀成大人,不可能。小叶儿武功高强,莫名刺杀成大人做什么?再则,她向来有分寸,不可能行刺父皇啊。陛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萧沐离不愿相信。

“什么误会,殿下,她行刺陛下,都是老奴亲眼看到的。”刘福全竭尽全力说服两人。

太子殿下萧沐离虽然惊愕,却也难以信服。云泽见过蓝叶几面,心中更是不敢相信。

流云国老皇帝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心地善良,又富有正义。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蒙骗她,只怕此事儿,她绝不会就此放弃。

想了下,他上前,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沐离啊,父皇是这流云国的九五之尊,那蓝叶如此对朕,朕若施以惩戒,便不能服众。底下的朝臣必定以为朕这个皇帝是个一无所用的皇帝。所以你说,父皇能不将蓝叶关入天牢么?不过……不过朕知道,她同你是好友,又随你出生入死过。所以,你别担心。朕只是以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将她流放。她武功高强,半路上受不了,自会逃了。那时候她不就自由了么。沐离啊,你到底要给父皇一个面子,是不是?”

萧沐离明白父皇有此苦衷,又不会真心害蓝叶,心里也不过于深究此事儿了。又看身旁夫君相陪,心里喜悦难当,哪里还曾为烦事儿苦恼。

然而,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又或许,太自私了,二人只想着眼下的幸福,并没有看到别人的死活是因为什么。

等待着上方下令,将她押往边僵的人不久就来了。

蓝叶坐在牢房里,屁股都坐疼了。

“老大,你今儿个就要走了吧?”

“可能吧。”蓝叶微恼,“鬼才知道他们想做啥?”

正说着,牢房里几个人就晕倒在地。在然后,天牢大门打开,一人黑衣黑裤,入得牢中。

蓝叶看其身形,有些困惑,“你是?”

“是我?”雪梅公子摸了钥匙,打开铁门,“蓝姑娘,快走吧,城门那里我已打点好了。”

“你要帮我逃出去?”蓝叶指着鼻子,“可是你这么做,会出问题的。”

雪梅公子道,“我自由办法脱身。”

“谢谢啦,我呀,不想做逃犯!”蓝叶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雪梅公子,你赶快走吧,可别让人抓着把柄。”

雪梅公子焦灼,“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待你逃出宫去,我再去找你。”

“真想帮我?”

雪梅公子愣了半晌,点头。

“那好,你准备好东西,在去边疆的半路上等我。”蓝叶贴耳道,“等我一出去,就逃。”

雪梅公子有一失怀疑。

“你几次没来救我,我都出去逛了,难道你还质疑我的本事儿。”蓝叶推搡他出去,“我觉得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反而糊涂了,你要是救我出去,挺多我感激你一下。但最多不会很感动。因为你这样,显得非常愚蠢。你母妃在红花院里,很不受宠。你这会儿要是再放了我离开,到时候,不但你会被治罪,连你那极不受宠的母妃也会受牵连。难道……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可我在帝都无权无势,并无办法救你。”雪梅公子着紧,“若不救你,我对不起自己的心。”

“啥意思?”

雪梅公子敷衍,“没什么。”

“可是在外面也是救我啊。”蓝叶将铁门拉上,锁好。

最终软磨硬泡没办法,雪梅公子只好再原路出去。

醒来的狱卒发现天牢有劫狱的现象,啊啊啊地奔到牢房来看。瞪大眼睛,恰瞧见蓝叶正睡在床板上,翘着二郎腿,四周犯人众星拱月地围着,揉腿按肩什么的。

看那狱卒的样子,蓝叶揣测,他一定是想说,哦,我的上帝。幸好,幸好这重犯没跑,不然我就死不瞑目了。

蓝叶瞧着牢门,“哎,兄弟,把两手合上!”

那狱卒不解,盯着两手掌,迷糊地问,“为何?”

“你试看看么?”

那狱卒心想反正就合个手,也没害处,就果真将两手抬起来,“然后怎么样啊?”

“对,兄弟,合上,接着你跟我学啊……”

“学啥?”

“别着急嘛。”

“阿弥陀佛!”

“阿弥陀……呸,你敢耍老、子!”

蓝叶抛媚眼,“没,兄弟,你错了。诵经祈福做好了,事事顺心。”

“真的?”那狱卒才疏学浅,真就信了。

一路回去站队时,两手还合着念阿弥陀佛呢?蓝叶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此等傻、冒?

……

大概还没到黄昏,桑华将军就奉命前来提犯人了。底下收买了两个侍卫,对其提醒一二,就放了二人前行。

走出皇宫门口,蓝叶才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心想,这流放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还得戴个迦。想着等出了皇宫,她非得将这欺负她的两人好好收拾一顿。

立在皇城上的流云国老皇帝冷肃着问,“福全啊,依你看,她会被杀么?”

刘福全拖着拂尘,矮了个身,“老奴觉得,陛下应该是有心放了她。”

“哦,怎么讲?”

“陛下明明知道区区两个押解侍卫,根本不可能看住她,却还是将她流放。这就说明了什么,陛下已经做好不杀她的准备了?”

流云国老皇帝得意洋洋地大笑,分析道,“不不不,不是不杀,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福全啊,想杀她的人多着呢,无需我们动手。”

“陛下是指桑尤老将军他们……”

“不错,这父子俩,个个都憎恶蓝崇,恨朕重要于她。所以二人都迫切地想要将蓝家的人弄起。这……这蓝叶也不可避免。”流云国老皇帝转身,靠着城墙,“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对流云国无甚妨碍。都说那摄政王独孤凌寒同蓝叶关系匪浅,如果此番,会因为桑尤父子俩向流云国出兵,那朕的筹谋,就万无一失啦,哈哈……”

“陛下,既然您知道桑尤父子俩有异心,为何……”刘福全拖着拂尘,不知其意,“难不成陛下还想留着他们做其他的事儿?”

“桑尤老将军跟了朕这么多年,虽说心怀二心,但到底也算是老臣,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还是不要撕破脸得好?毕竟战事儿一起,最需要做的,就是齐心对敌。”流云国老皇帝眯着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一些棋子,下不好,满盘皆输,下好了,便是事半功倍。没有确切的证据,既会招人耳实,又容易寒了大千将士的心啊。”

内监总管听完,微微颔首,“陛下英明。”

主仆俩步下城墙,离开了。

然,下到城门,忽而凝眉,“听说雪梅闯过天牢?”

“是啊,陛下,老奴派去的侍卫亲眼看到,雪梅公子想要劫人哪。”刘福全神色肃穆,“陛下,老奴不解,起初不是他和着那桑华将军,将证人送到皇宫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转战阵地,讨好蓝叶了呢?”

“是啊,朕也想不明白。”流云国老皇帝看向刘福全,“红花院那边近来有什么动向么?”

“回陛下,淑妃娘娘依然是那清淡的性子。”

“清淡,呵?”流云国老皇帝恨恨地看着对方,“虽然当时月琉璃什么为没说,可朕却觉得,她们二人关系匪浅。”

“陛下,需要老奴继续查一查么?”

“好,你继续监视着吴淑妃,一旦有什么动静,立刻知会朕。”流云国老皇帝深冷的口吻,命令道,“记住,她平日里见过什么人,都要一一地禀报于朕。”

刘福全的腰压得更低,“是,老奴遵命。”

……

雪梅公子在蓝叶走后不久,便同红花院的吴淑妃告了别。

吴淑妃除着药草,呆滞地盯着儿子的脸,“真要去么?”

木讷半晌,雪梅公子点头,“雪梅已同她约好了,在外汇合。此番,她被流放,必定危险重重。”

“你这么喜欢她,想必是一个非常讨喜的姑娘,哦,对了,她……是哪家的姑娘?”吴淑妃先前并没问个清楚。只知道,那姑娘以往救过儿子的命,又救过自己的命。

雪梅公子想着蓝叶的脸,嘴角露出轻和的笑意,“她是蓝崇丞相的女儿,蓝叶。”

听到蓝崇丞相两个字,吴淑妃突然一怔,良久她道,“蓝崇,哪两个字?”

雪梅公子看着母妃的脸色,一时不对劲儿,连忙拿扇在地上划了划。

吴淑妃拉着儿子的胳膊,急切地再道,“那流云国有几个蓝崇丞相?”

“一个,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母妃……你怎么了?”

吴淑妃原本握在手中的药草,啪一声,掉落在地,她连忙起身,对着雪梅公子道,“雪梅,母妃要见见他?”

雪梅公子听后,诧异,“母妃为何要见他?”

“或许他是母妃的故人!”吴淑妃握紧袖子,神色肃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死。”

“母妃,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同蓝崇丞相有什么关系?”雪梅公子犹豫不决,又十分为难,“莫非……”眼神一凝,他开口,“先时他于花船来找过我,向我打听了一件事儿?”

“何事儿?”

“他问可知道一个名叫吴忧的女人?”雪梅公子一五一十地交代道,“只是,那会儿雪梅着急寻找师兄,就未派人调查过。后来又去问了如姑,她摇摇头,也说不知道。母妃,你知道这个人么?”

“吴忧,吴忧,呵呵,母妃如何不知道这个名字呢?”吴淑妃哭笑不已地自问自答,“这个人若是连我都不知道,那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吴淑妃原名叫吴应月,不过,除了她在东越国的主公和她一起的姐姐月琉璃以外,无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名字。

那就是吴忧。

当初她的主公以为,这吴忧二字不好,就为她改名吴应月。说是倘若日后,有什么急事儿,这个名字还可以帮衬自己,度过难关。

吴淑妃向月琉璃讲起这件事儿,月琉璃还禁不住笑。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个名字带给自己的好处。

“雪梅,你快想个办法,让母妃出宫吧?”她饱含请求的目光,令雪梅不得不答应下来。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母妃,蓝崇丞相已经奉命去了东越国,做收服城池的使者,恐怕……此刻出宫也是见不到了。”雪梅公子黯然,安抚着神情激动的母亲。

“什么,你父皇让他去了东越国?”吴淑妃的眼神带着一丝仓皇,仿佛全身也随着她的紧张,颤动起来。她紧抓住儿子的手,一句又一句地恳求道,“雪梅,母妃要去东越国,母妃一定要去东越国。”

雪梅公子看吴淑妃的神情不对劲儿,又因是自己的母亲,没办法不答应,“好,母妃,雪梅去求父皇,雪梅马上就去求父皇。”

“不,不能告诉他,不可告诉他。”吴淑妃重重地掐了一下雪梅公子的手臂,“儿子,我们深夜再走,深夜就走。去东越国,必得过边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救下,你喜欢的姑娘。”

雪梅公子越发地迷茫了,“母妃的意思是?”

“晚上再走,晚上再走。”吴淑妃仓皇紧张却难掩他心口那一丝喜悦。仿佛是要见到老朋友的喜悦。

雪梅公子不清楚这其中的秘密,只是他觉得,那总跟蓝崇丞相有关。

他素来喜欢打探江湖秘事儿,如姑又给他提供了很多情、报。所以有时候,他也在怀疑,那如姑同母妃又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深夜总是来得特别快,雪梅公子和吴淑妃的这一场离宫,却无疑是血雨腥风下的征兆。

他母子二人负着包裹从红花院逃出去的那一刻,还并无一人知道。

然而,隐藏在红花院四处的禁军,却成为了二人逃离的障碍。

多年来,吴淑妃就是因为一直住在红花院,种植药草,才稍微减轻了陛下对她的看护。

不想底下的密探,几日前,查清了蓝崇丞相和月琉璃更加准确的关系时,他突然怀疑起来了。

月琉璃在皇宫时,同吴淑妃的关系最好。平日里还以姐妹相称。但月琉璃被捉拿时,吴淑妃非但没有探望,还在宫中,闭门不出,如此可疑之事儿,实在叫他无从琢磨。

后来,流云国老皇帝就命刘福全,监视着吴淑妃的动静。

母子俩从皇宫出走,就差一步。

不料城门之上,火把轰然亮起。

“淑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前进地步子骤停,吴淑妃负着的包裹也扑通落在地上。

她慢步转了过来,星目闪烁,泪珠滢滢。

雪梅公子连忙单膝跪下,“父皇,母妃只是有事儿,需要离宫一趟,还请恩准。”

“恩准,是你说的?”流云国老皇帝拉着弓箭的手右边移动,“淑妃不是答应过朕,这一生,再也不离开皇宫的么,怎么,你要违背当初发下的誓言?”

吴淑妃看着虽然苍老,精神却不减当年的流云国老皇帝,心一下就凉了,她忽然跪在地上,朝着对方磕头,“陛下陛下,臣妾求您,求您给臣妾一次机会吧,臣妾发誓,此次离宫,一定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的。”

“呵,回来?以前有人也这么同朕说,可后来呢,后来她就背弃朕,同别的人在一起了。虽然朕并未发现她什么对不起朕的事儿,可是她的行踪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你……也想背弃阵,淑妃啊,这么多年来,朕亏待过你么?”

“母妃,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跪在跟前的雪梅公子迷惑不已。

母妃同父皇的每一句话,他都不明白。

“没事儿,雪梅,一会儿你不要管母妃,直接跳城门出宫。记住,必须去到东越国,将蓝崇丞相找回来,母妃一定要见到他!”吴淑妃交代了此事儿以后,就抬起了梨花带雨的脸,“陛下,臣妾哪里也不去了,臣妾回去,回去!”她将脑袋磕在地面上。她的额头碰到坚硬的石头,因为撞击,变得淤青红肿。

“福全,派人将淑妃和雪梅给朕押回红花院!”

刘福全点头,走到城门口,“来人,将淑妃娘娘和雪梅公子带回红花院!”

跪着的雪梅公子点点头,“母妃,雪梅先走一步。”说罢腾起,朝着另一方向,翻身离宫。

血骨扇挥出几柄银针,那把守相对较弱的禁军侍卫便为了躲藏,来不及阻止。

吴淑妃瞧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泪眼朦胧的双眼闭合,几滴清泪顺着眼睫,掉落下脸颊。暗夜里,淡淡的忧愁,在空气里发酵。

……

蓝叶被押在路上不久,就因为手脚发麻,吵着要取枷。两个禁军侍卫也知道,自己同蓝叶的实力悬殊。

“军师,我兄弟二人此次押解,实为押解,名为暗、杀。但我兄弟二人也有自知之名,所以在此恳求于你,过了二白桥,再取枷也不迟!”两禁军侍卫跪在地上,向蓝叶磕了几个头。

“你们是何人手下?”

“实不相瞒,军师,我兄弟二人是……是桑华将军统管京畿禁军守卫。但……我们以往参加过您同太子殿下指导的云伏一战!”两禁军侍卫傻笑道,“虽然当时,我们只是两个小小的火头兵,但军师当年英勇杀敌的无畏精神却停留在我兄弟二人心中!”

蓝叶再道,“那你们为何要在二白桥放我?”

“军师,将军那里已对您下了暗、杀令,并道甫城之时,要派人检查,所以我兄弟二人才会想着在距离甫城较远的二白桥将军师给放了。”一禁军回道。

“你们放了我,不是犯了罪么,皇宫是回不去了啊,而且去边塞也应该要去……那甫城吧?那桑华将军的人就在甫城等着,你……你们确定要放了我?”蓝叶睿智地替二人分析退路。

哪知,两兄弟听完噗嗤一笑,“军师放心,我兄弟二人就是在二白桥长大的,从小就了解那里的地形。二白桥头有一座山,可以直接绕过甫城。只是……路太绕,又太险要,所以无人知道罢了。”

“哦,你们是说,在二白桥将我放了以后,就从那二白山绕过甫城去边塞参军对吧?”蓝叶挠着头,“那,你们说,到了边塞后,是不是离东越国都城也就不远了。”

“军师这么问,莫非是想去东越国?”一禁军侍卫嘴巴笑成月牙,“那么,也就是说,我兄弟二人可以跟随军师,一起去边塞打仗了么?”

“呵呵,这……”蓝叶脸上笑容有些僵,“你们跟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是去参军的啊,而且……”向前走了下,感觉脸上甚无光,但担忧老爹的心情却不曾落下,“我要去东越国找我老爹,那糊涂老皇帝……哦,不对,就是那九五之尊啊,眛着良心让我老爹去送死。你说,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该把老爹给救回来啊?”打着商量想要倚靠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想戴着个枷,不大方便,一用力挣脱,枷就像没拴好的裤、腰、带,自动掉落,吓得蓝叶连忙去扶,“呵呵,不好意思,用力了,用力了。”拿着碎了的枷,“哪,麻烦你们两位兄弟再来给我上好一下?”

两禁军兄弟看此地宽阔,鸦鹊声声,不免担忧害怕。所以听了蓝叶的呼声,赶紧拿着钥匙上前比划着给蓝叶套、上。

“好了,好了。哪,我们说到哪儿了?”给忘了说话的引子。

两兄弟提醒,“军师说到,不会去参、军,而是要去解救丞相大人!”

“哦,对。说到这个,我就气啊。你说,那老皇帝究竟同我老爹有什么仇啊,把我编排着到了太子位上就算了吧,还阴、着整我老爹。等到时候,到时候,我回去了,一定得好好收拾她。”气得咬牙,拍打身旁的大树。

就在那么一刹那,身上刚刚戴好的枷锁,又好像因为哪个螺丝丁脱落,坠在了地上,啪嗒一声。

三人静默。

蓝叶倒吸一口冷气。

两禁军兄弟愣得不敢说话了,眼珠大大地瞪着此前的一幕。

那掉落在地上的枷像个孩子,可怜巴巴。风一过,仿佛长了一双眼睛。

嘀嗒嘀嗒地掉下泪水。

两兄弟长吸了一口气。

蓝叶尴尬地挡住脸,“嘿嘿,兄弟啊,能不能再麻烦一下,帮忙戴一下枷啊。这……枷的质量……不大过关,不大过关。”

两禁军兄弟快速地奔上前,一把捡起那地上的枷锁渣渣往草丛里一扔。

气势凶猛,有些骇人。

蓝叶捂着眼睛不敢看,“兄弟啊,我也没办法啊,这枷真的质量不过关,我就这么轻轻地一动,它就掉下来了。着实……不怪我啊!”

挡了半天,耳朵传来一阵砰通的声音。

将两手掌分开,露出一丝线。蓝叶顿时吃惊了,这……这两兄弟竟然匍匐跪在自己的跟前。

“哎,你们这是干嘛?”

两兄弟磕头道歉,“军师,是我兄弟二人不识泰山,不知军师武功高强,还请恕罪!”

“呵呵,你们这……这是在干嘛呢?”蓝叶快步上前,“两兄弟,快起来吧。别跪着了,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是不是?”用力一提,拉拽着二人就起身了,“此去边塞的路还远着了,我们可要互相帮忙才对?”

那兄弟二人一副抛头颅洒热血的模样,向蓝叶俯首称臣,“军师,你如此厉害,我兄弟二人甘愿跟随左右!”

蓝叶嘀咕,“你们真要跟着我啊?”

“是,我们已经决定了,无论以后是生是死,都对军师誓死效忠。既然军师要前往敌国,拯救丞相大人,那我二人也愿意一同前往。”

蓝叶大喜,“那好,我们赶紧走吧。”望向身后连绵起伏的山峦,兴奋地抬起手臂,“我蓝叶一定会救出老爹,加油!”

两兄弟跟着模仿的样子和声音,滑稽有趣。

三人从起初的敌对到最后的主仆情深,算是这一路的协奏曲。

抵达二白桥后,她们便有蜿蜒的小路,入得密不可见的森林,及时地绕过了大道小道必经之路甫城。

潜伏在甫城的密探藏在草丛岩石后,怀着沸腾的心情,等了一日又一日。可终究没有等到人来。

其中,有因为信仰,发下完成任务再吃饭的密探,碍于过不去的面子,饿得在地上打滚。

有同伴看不过去,端了碗白饭过来,“兄弟,要杀人,也得吃饱了再打啊。平白无故地,饿死了可不划算?”

那在地上打滚的密探翻了个白眼,“滚、犊、子,过去,老、子来这里时,可发了毒誓,要不完成任务,就不吃饭。若违誓、言,断、子、绝、孙!你……你奶奶的,想让老、子断、子、绝、孙啊?!”

明明是好意,却被看成了歹心。结果再当天晚上,那密探因为极其地饿,也不守了,也不拿刀了,疼痛难忍地趴在地上哭泣抽噎。

上次被骂了的同伴实在看不过去,冒着再被骂的风险,又老实巴交地端了碗温开水到得面前,“哪,兄弟,喝碗水吧。我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你发誓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没拦着,害得你现在受罪,我实在难受,想着你没说不喝水,所以端了碗水来,你将就着喝了吧,说不定能止住胃疼!”看对方的黑眼圈,怔了怔,手抖了抖,“好吧,兄弟,我知道了,你别打我,是我多管闲事。”

刚转身,一把被地上打滚的人抱住了双腿,嘴角抽搐,“好……好兄弟,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你,请把温开水给我吧。救我一命,他日你发誓的时候,我也这么待你。”

那端温开水的密探,将温开水递出,“温开水给你,不过你以后不用这么待我,因为我不会这么傻乎乎地发誓的。吃饱饭才能做事儿,我娘说的。”

狼吞虎咽地把温开水当饭吃的密探,眼泪汪汪地感慨,“天哪,你娘真好,我怎么就没遇到你这样的娘啊?”

另一人坐下来,“我说兄弟,难道你娘经常让你吃饱饭再干活么?”

那一个兄弟在喝了白开水,得到了暂时满、足以后,仰躺下来,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前方的山峦,吞吞吐吐,又甚委屈地说,“我娘啊……我娘常常跟我说,不把碗洗好就不许吃饭,可那洗涮洗涮之事儿吧,老、子一次都没做过。”

“那你每次可不就饿惨了?”

“不,饿不死。快要饿死的时候,饭就好啦……”

“……你可真固执。”

“是啊,后来,为了改掉我的固执,就常逼迫自己发誓,但凡一件事儿,只要我抱着我不吃饭的决心,就都能做好。”眼愁着渐渐昏暗的山峦,“可是老天,那刺、杀的对、象,何时才来啊,呜呜……”

陪伴着他的兄弟,黯然神伤地叹道,“是啊,啥时候来啊。”过了会儿又突发奇想地问,“兄弟,你发誓的时候,说了几天啊?”

“没说好啊,你可以吃饭了,兄弟。”

“是哦?”躺着的兄弟翻身跃起,“谢了,兄弟,老、子吃饭去了。”

看着那逃之夭夭的动作,密探天真道,“原来我上辈子欠了他的人情,这次是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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