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一路从前门到后山都没有发现异常,仿佛那些真的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只是镇魂阁的弟子变得格外少,冷冷清清的样子与之前的风光判若两地。
“师兄,你去给大师兄送饭吧,我……我怕他又打我。”底下站着两个镇魂阁的弟子,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杯盘碗盏,他正一脸哀求地看着另一个人。
“大师兄又不是豺狼虎豹让你如此害怕,快去吧,这次我跟着你到院外,若是再碰上你做错了事挨打,我会冲进去给你求情的。”那人说着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膀,与他一道往方镜的院落走去。
萧羿站在院外神识跟着两人进了院子,小弟子进门没多久就响起了杯盘碎裂的哗哗声。再看那个说着会冲进去帮忙的弟子,看着院门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萧羿皱了皱眉头,此等言而无信之人实在可恨,他抬脚跟了过去在那人还没惊呼出声的时候就一掌劈晕了他,一番探视从他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些信息。
方镜性情大变,从虐打弟子中体会到了一种变态的快意,越发的变本加厉。已经有不少弟子被虐待致死之后魂魄被收,尸体则扔进了后山的冰湖里面。
难怪他会觉得这里面安静得让人觉得压抑。
还有一点是,这名弟子昨日不小心闯入了阁主厉平的房间,发现厉平的身上似乎寄存着另外一个灵魂。后来他在被发现之后逃跑的过程中拉了另外一名弟子定罪。
那名弟子当场被厉平杀了。
萧羿看完捏着他的两侧太阳穴用了点手段,想来等他醒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包括他自己是谁。
如此看来,万玉妍这些人并没有来过镇魂阁,厉平身上的的魂魄恐怕就是无尘了,没找到这个恶人还没死!
从镇魂阁出来,萧羿告诉前面的茶棚与贺不知汇合,记忆中的茶棚却凭空消失了。只能看到地上还有搭棚子时留下的地洞和一个孤零零的灶台,地上还有泼出来的茶渍。
他现在茶棚中间,用追魂追踪,刚刚探出去的一缕神识却遇到一股强大的杀气。嗡,神识被阻,萧羿收手拧紧了眉头。
有人在跟踪他们,至于人是谁他不作二想,除了万玉妍那个疯子也没有别人了。现在知道万玉妍在哪儿的人就只有秦之离了。
回到宗门,萧羿嘱咐正阳守好前门,一个时辰之内不要来打扰他。正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师父既然如此吩咐,想来一定是要事。
萧羿进到房间,在屋子里布了禁制盘膝而坐。
秦之离被困于屋内动弹不得,禁制上丝丝缕缕的气息已经侵入她的身体,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自己身在何方。两天了没人理会过她,就算是有人从门口走过也是脚步匆匆。
萧羿可能并不知道她出事了,又或者被宗门拘着不能出来。可是亦庄那个酒鬼去哪儿了,她失踪这么几天他就不能找找她?好歹打听一下也能知道她出事了啊。
心里郁闷非常,可她见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飘飘悠悠,一道黑色影子出现在房间里,她勉强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萧羿来了。
“果然是思念太过,脑袋也跟着不正常了。”她自嘲地喃喃自语。
“是我,但是我不能待太久。”
“真是你,你怎么来了?快救我……”秦之离定睛一瞧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被人杀了,转世投胎以前来看看我的吗?”
呵,萧羿笑了一下指着困住她的禁制,“我用灵魂出窍找到的你,听我说,你试着将自己的魂魄抽出来,然后……”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秦之离瞧着他难以开口的样子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你是想与我修炼任前辈留下的秘法?”
“是……师父应该是被万谷主给抓走了,现在下落不明。你又被困,我一时分身乏术不能来救你,所以……”萧羿说完自己也觉得似乎有点明着占便宜的意思,尽管并不是真的双修,可他还是不希望她觉得他在趁人之危。
“萧羿,等这场动乱结束,你娶我可好?”秦之离说完定睛看着萧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
“那你嫁我可好?”
天道宗内,正阳在临风苑外来回徘徊,师父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快一个时辰了,虽然宗门里并没有任何事,可他自然觉得心里不踏实。
“正阳,你师父呢?我听说他回来了,怎么没见你师祖一同回来?”
“姑奶奶,师父刚才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内,让弟子一个时辰之后再来。”
莫师姑接到了纪君泽从路上传来的急报,似乎是那些蛮族已经踏破边关城墙往中原腹地而来。
“见到你师祖了吗?”
“没有,不过这也快一个时辰了等师父出来就能知道师祖究竟去哪儿了。”正阳毕恭毕敬地说道
萧羿在屋内睁开眼睛,呆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似乎听到外边有人讲话,“正阳。”
守在院外的正阳听见声音推门进来了,“师父,师姑奶奶刚才过来了,说有急事找师祖还有您。”正阳说完看了萧羿一眼,“师父,您是不是生病了?”
萧羿咳了一下从床上下来,“为师没事。”任哪一个正常的男人经历那样的旖旎,就算没有具体的身体接触,也会受到影响。他差点就难以自持,自毁长城。
边关危急!一道道战报如催命符一般压在了前去支援的大将军的案头,饶是再久经沙场的人见到对方势如破竹,己方一溃千里都要忍不住沉声深深的担忧。
几日的艰难行军,已经让穆王爷从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变成了一个糙汉子,他也从心里深深体会到了父亲的不易。
“那我们更得加紧行军,给蛮族人迎头痛击。”
“按我们的脚程能在蛮族到达下一个城池前赶到,那还是得在日夜兼程的情况下,可我们的将士需要修整,需要练兵,还有后续的粮草等一切后援都需要跟上。要不然去了也是送死。”
“那我们就不去了?那不是看着前方被踏破的城池里百姓还有士兵跟着遭殃吗?”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我们不直接去前线,我们去这里。”将军说完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穆王爷看得一惊。
“这是放弃了前面的一个城池?”
“天意如此,只希望那里的守军能给自己也给我们争取一点活命的时间,否则只能马革裹尸魂归故里了。”
这话有些沉痛,可是谁都知道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军营外上万的兵士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要保家卫国就离开自己的家乡奔赴战场,他们也许还不能理解战争的意义,也许不能面对死亡,但是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
他得为他们着想,他也得护着这些信任他而把命交给他的好男儿们。
穆王爷走出营帐坐在草垛上,望着白云悠悠的天空,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悲壮。
“理解不了大将军的话吗?”纪君泽背着手坐在了穆王爷身边。
“能理解,但是心里没办法接受。每一封战报都在说蛮族杀了多少多少无辜的百姓,烧毁了多少多少房屋,我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到战场上去。”
“只要理解就行了,在军队中军令如山,我知道你在替那些死去的即将死去的人心痛,可是正如大将军所说,是战争就有死亡,将军的指责就是尽量地减少这种死亡。”
“你不是天师吗?怎么不用道法驱使一些恶鬼杀了那些蛮族。”穆王爷说着赌气的话。
“我是天师,可我对付的只有邪魔外道孤魂野鬼,滥杀活人会被天道惩罚。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厉害,最多能给你讲讲道法,给大将军出谋划策。”纪君泽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练兵的新兵,提了穆王爷一脚,“快起来,给那些人纠正一下姿势,也让他们在对敌的时候能有办法应对。这也是在保护他们。”
穆王爷扭头看了一眼,翻身跳起来,“这个我倒是在行。”说着找了一杆枪站在人前开始练兵。
纪君泽看了一眼营帐,大将军站在门口望着这边,一脸凝重。他起身走了过去,“穆王爷虽然还是孩子心性,可是他有一腔热血,这比什么都强。至于心性多多磨炼就好了,相信将来一定是一位好将军。”
“但愿吧,国家危难已经没有时间留给他还有这些少年慢慢成长了。”大将军说完转身又进了营帐。纪君泽极目远眺隔着千山万水望向前方的战场。
半个月疾行,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制定的城池,能逃走的都已经逃走了,留下来的也都是穷苦人家无处可躲的人。只能与生养自己的地方同生共死,不足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城池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血气跟着冲上天际仿佛已经传到了这里,纪君泽站在城头上揉了揉眉心,这里已经是通往中原腹地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关隘了,若是这里再守不住,那这个国家真有可能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