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夜(1 / 1)

()对于茹雪来说,今天定是一个梦般的日子,她也许会担心,这梦醒来——我也一样啊,穿越了千年,在浩然天地间,由那虚无飘渺的希望牵引,经那千山万水的寻觅,她、茹雪,竟然在毫无准备的今天,如梦一般突如其来。我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品味一番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了,让这不期而至轰然而来的无尽激情,化作涓涓流水,淌于心脉,温暖心扉。茹雪的窗台熄灭了灯,她今晚的梦一定很美吧!每一个念头触及到她,我千年冰封的脸上就在不觉间绽放笑容,她、也是一样吧!

我渐渐想到,茹雪平静地生活了二十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神,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一定给了她太强烈的震惊,正如她所说,一时间难以接受,需要时间——其实,只要她能真正的接受我,这就够了……坐在高楼之上,倚夜临风,思绪飘飞,直到黎明,我方想起那丑恶的血蝠,他们恐怕只是邪恶力量的冰山一角吧,而雪究竟担负着什么样的使命,要她来面对这巨大的无法想像的骇人力量?我百思不得解。不过,我是屈风,为茹雪,纵使只身面对整个天下,又有何惧?我感到,如今已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隐暗迷阵之中,这迷阵中,处处杀气腾腾,危机四伏,我所要做的,就是依偎着茹雪,在这迷阵中小心翼翼地行走,直到有一天,找到光明……

迎着明媚阳光,我看到茹雪走出楼群,走到街上。她张目四下寻觅,定是找我,似乎新的一天让她有所担心,她一定怕昨晚像梦一样地幻灭。我悄然出现在她身后,轻声说:“您转一下身好吗?”她慌忙转身,似乎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我,随后仰面朝天,同时在胸前以手划了个十字,口中念道:“谢谢上帝!”我明了她所有的感受:梦醒来了,我依然在她身边。我挽她的手,说:“没什么上帝,只有我,屈风。”茹雪脸上挂起羞红,低声笑说:“是呀,只有你,屈风,是我惟一的神!”

由于我的衣着过于不合时宜,一路上,行人纷纷注目观望,三年来,这种目光我以习以为常,茹雪却尴尬着说:“你回头率太高了,明天是周末,我给你买套时装穿吧!——我可不想让我的神被别人观光。”茹雪无邪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命运的担忧,但我想到,无论如何,我要把未知的危机降到最低,我不能这样引人注目了。我点头说:“好啊!”话落,我突然意识到,己经迟了,我想起,方才路边行人中,有两个黑衣之人,在灿烂阳光之下,好像没有影子。我猛然回过头来,是的,已经迟了,黑衣人如我不希望的那样,己消失不见。千年来,从未有过什么事情让我忧惧,可是,此刻的我,心竟然砰然急跳。我感知到,危难就要来临,我再不能掉以轻心了。身边,我的茹雪,我要你幸福的生活,决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周末,被茹雪拉着,跻身于闹市中心,行走于车水马龙之街,穿梭于人如蜂拥、繁华而噪乱的商场。最后,在我从换衣间出来,穿着暗蓝色的皮仔裤,黑色夹克,黑亮皮鞋。我的长发还被茹雪用一件奇怪的玩意儿盘了起来,并且头上被他扣上一顶黑色帽子。照了照镜子,我已与凡人无异了,真有些难以适从,我不仅唏嘘摇头。但雪很是喜欢,她还说:“噢,我的神,你酷毙了!”我不懂她在说些什么,我问她,她解释:“你帅呆了,够飘!”我更是一头雾水了,但不再问了,她喜欢就好!

走在繁华噪乱的街上,茹雪挽着我,孩子一般地把脸贴着我的胳膊,把笑容化作阳光明媚。她没怎么说话,只是体味着人世间所说的完美幸福。只是在我问及到她这二十年来的人间生活的时候,她才会笑若桃花的把莺莺之语呢喃轻诉。

我们走近一家银行的时候,突起异事。两个蒙面之人突然从银行中奔出,各自持枪,背着包疾奔如风。茹雪愣了一下,然后说:“怕是银行被他们抢劫了,风,你出手吗?”凡世间,自有法度,我真懒得管,我摇头说:“先看看再说罢!”大概早有银行员工报警了,因为此时不远处有警车呼啸而来。两歹徒见状不妙,转身向我们这边跑来。行人慌作一团向两边散开,只是我和茹雪,不知趣地在原地面对面,她说:“要不,咱们也让一让?”我笑了:“我可是神仙呀!”雪靠着我的肩头,转脸面向那迎面而来的歹徒,让风拂面。

一个歹徒猛地抬起枪,指着我们呼叫:“不想死就滚开,别挡着老子路!”我知道,当他们冲入茹雪一丈近前,青龙就会怒腾而出,大肆杀戮,众目睽睽下,也太惊世骇俗了。我曲起两指,就要弹出两个定身珠的时候,可是,迟了,“砰”地一声,那一个歹徒竟不知死活地向着茹雪开了枪。茹雪“呀”地一声惊叫,本能地闭上了眼。没有谁能相信,龙此刻出现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一声巨大的龙吟呼啸,振得空气为之颤栗,我不期望的事情发生了——青龙显身了,他闪烁着眩目青光,在我和茹雪周围盘旋游舞。那颗急劲而来的子弹,正被青龙巨爪抓住。青龙双目如炽,盯住那两个顿时惊魂的歹徒。在惊恐中,歹徒瞠目如铃,望着骇人青龙,本欲停下脚步,但还是晚了,他们己进入了青龙的防御范围。青龙猛然巨爪挥出,带着强劲的寒风,青光电闪而过,那两歹徒如被巨风卷起,向着街那边的高楼飞去。只是挥手之际,两歹徒石头般撞入了那三楼的窗台。玻璃爆碎,哗然四处迸飞,与此同时,便听到那楼内人声惊叫。青龙见无威胁,四下张望一番,片刻后就隐下了身来。我接着茹雪说:“咱们走吧!”她雪惊喜地说:“我好厉害呀!”街上无数行人,盯紧我们,目光中尽是震惊、难以置信,还有点崇敬。我和茹雪匆匆而去,给他们留下了无尽唏嘘断叹。

但让我和茹雪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在第二天就上了报纸,还登有我和茹雪以及青龙的数张照片,报题曰:“青龙现世,击毙劫匪两名;俊男靓女,或是仙人临世?”当雪把这样一份报纸给我的时候,她还笑说:“如今,在网上,咱们可是炙手可热的神仙侠侣了!”我心隐生不安,看来,麻烦就要来了,也许,无尽的杀戮从今天开始……

三日之后,天气转阴,是夜飘起了大雪。这雪在第二天一早便停下来,但新城大地已成了白色世界。中心公园里依然能保持浓绿的丛丛松柏,被雪压低了枝头,成一一片皑皑胖乎乎的雪林。一湖往日清可见底的静水静静地驮着一湖平整的雪,宛若是盖着一张宽大的洁白的毯子。弯曲的园林小道不分明了,已与周围的地表被雪无痕地边接成了一体。人们很是喜欢园林里的雪景,故而纷至沓来,游玩于园林里的每一角落。茹雪是在夜晚拉着我来到这里的。

雪的夜是白色的。茹雪藏身于松柏树后,和我捉起迷藏。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团起一个雪球,在我故作盲目找寻的时候,她把雪球偷偷向我抛来,与此同时,她咯咯地笑着。在我眼前,一团白白的雪球带着一股流气急驶而来,在雪球后边是雪林间的一个清纯娇美的女孩,她,“咯咯”地笑着,表露出心里全部的喜悦。这片刻间我神智却恍惚起来,这样的场景,似如在遥远的岁月中曾铭刻于我的心头。那千年前,茹雪一定用另一个雪球砸在了我们眉心罢。我无意闪躲,随着一丝凉意,雪球在我脸上粉碎,散落下来,但在我眉间还留下了一小片不规则的圆白。雪笑笑地走到我身边,说:“风,你还神仙呢,一个雪球都躲不过呀!”然后,她凉凉的小手,抚去我眉心的雪。我依然恍惚着,是啊,我感知到,那千年前,也正是茹雪同样温柔地为我抚去了眉心的雪。我温和地说:“雪,我喜欢你用雪球砸呀!”

在我话落之时,忽然,强劲地寒风,带着满天呼啸、鬼嚎从天而降,扬起枝头雪片,在空中劲舞。即刻,无数的巨大黑影,如同团团黑云,遮天避月压顶而来,那怪嚎更是此起彼伏,怪厉刺耳。他们,无数的血蝠,宛如魔王醒来,在天地间撒下的不尽咒怨。游园之人,见状争先恐后地拔腿逃之,不时,雪地之上,只有一对情侣了。雪怯怯地叫了我一声:“风!”我揽她入怀,淡淡地说:“劫难终于拉开帷幕了。但雪,这帮血蝠依如微尖,不足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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