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数百只血蝠飘飞在我们上空,邪恶地狞笑,无数巨翅卷起的狂风更急劲了,直把大地上的雪卷起,行成一柱柱随意浪迹的白色旋涡,在地面上游走。一只更为巨大的血蝠收翅落身在我面前十数米外,他放开双臂,双目的红炽紧盯着我的脸,很快,他惊叹道:“屈风兄,果真是你啊!千年之别,真是久违。”看来,千年前,他是认识我的。如今,我和雪的身份已被报纸网络大白于天下,我也没什么好隐晦了,也许,我还可以从他口中,找回些失去的记忆。我说:“是我,看来,你我曾经认识。”他略显惊讶,说道:“你不记得我了?一千三百年前,我几乎命丧你手。”说罢,他把身体化作常人般大小,同时,向我又走近几步。“是的,我失去了许多记忆,你对我有何所知,还望告知一二。”我太渴望了解千年前的我了,如果他避而不谈,我将会瞬间成为死亡之神,威胁到他的生命。
他似乎想了想,大概认为这不是什么天机,避口不谈没什么意义,便说:“毕竟千年前与屈风兄相识一场,尽管那时是恶战中结识。但在我讲诉前,还望屈风兄回答我两个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转移到茹雪的身上,并怪异地打量,还深深吸了几次鼻子。我点头,他问道:“几天前,我三十多个血蝠兄弟可是死于你手?”我接着点头。他猛地指着茹雪大声问:“她!她可是今世仙子?”我回目望茹雪,茫然回道:“什么仙子呀,我说过,很多事情我记不得了!”他显得却更是惊讶了,疑道:“难道你连大地首神玉坤仙子也不记得了?屈风兄,想那一千五百多年前,从来独来独往、睥睨众生立身于仙魔两界间的你,忽然追随仙子与我们魔界为敌。纵粉身碎骨,只为玉坤一笑,你亦无怨无悔。——你怎能忘记仙子啊?”
“仙子!仙子?雪!”我默默呤念着。茹雪更是茫茫然地看看我。那血蝠又说:“在魔界,我是兽王帐下血蝠营中千蝠王。那年,我们诛杀天云教时,你奉仙子之命与我恶战一场,‘纵粉身碎骨,只为玉坤一笑,无怨无悔’,这话,正是那恶战时,出你之口。那时,我们血蝠王嘲讽你痴心妄想,竟被你一剑折了他一翅,所以,对此话我记忆深刻。”
“那后来呢,仙子何在?”我惑惑而问。“千年前,珠峰之巅,仙子玉坤与我道天魔黑天老祖双双辞世。说实话,屈风兄,数十年来,我们血蝠一直在找寻今生转世的仙子凡体,在你身边的女孩子,我怀疑,她就是今世仙子、玉坤!我们血蝠可以嗅到仙道人士体上的神气,前些天,我数十只血蝠兄弟盘旋于新城,就是因为嗅到了未知的神气,而就在刚才,她!”千蝠王指着茹雪说,“她身上神气极重,再加上有你屈风兄陪伴,我想,她就是今世仙子——玉坤!”
千蝠王的话,终于让我对曾经的往事有了一些了解,也许,正如他所言,我守护的人啊,茹雪,你就是仙界首神玉坤仙子罢!但我洋装糊涂,不以置信的样子说:“仙子!她?”我指着茹雪,“她怎么会是仙子?!她只是我今时在凡世结识不久的红顏知已罢了。至于她身上的神气,原本没有,是因为我把神修千年的防御青龙赠于了她,方让你误判。而前些天那数十只血蝠,一定是因为嗅到了我身上的神气——我在新城有些日子了。千蝠,因为我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对你所谓的仙子陌生至极,今世仙子于我不会有任何瓜葛,我只是想平凡地在人世间生活。”
“哧!”千蝠王突发不屑之笑,“你屈风能放弃仙子?别骗我了!岁月蹉跎,千年了,仙子就要还神出世了,屈风兄,如果你忘记了仙子,就加入我们魔界,并让我杀掉这个所谓的你的红顏知已罢!”话落那时,他突然双臂一展,周身爆起红芒如炽,又如烈火沸腾。与此同时,那空中飘荡的无数血蝠顿时全然化出血红光芒,一时间,天地似被九天真火燃烧,在这剧烈的邪恶的血红光芒中,风为之惊嚎,时空为之凝重。“屈风兄,数万年来,仙魔互不两立,今天,你我又要恶战一场了。鹿死谁手各凭天命,你大可不必手下留情。”说罢,他单拳怒击,一只血红头颅由拳而出,闪着眩目血光,瞬息间就由拳头般大小,暴张至两米之高,狞笑着向我劲撞而来。
不需要抬头,我也知道,此刻天空中有数百只血光头颅朝着地面上一个聚点狂啸而来,天地间的红芒更盛了,有如浩荡红岩从天奔流,直下三千。雪白皙的脸被映得通红。可纵便这数百血蝠能振天撼地,却不至于让我大大出手,只是我的隐忧更大了,想来,他们依然只是魔界微不足道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整个魔界倾其全力,我又当如何应对?毕竟,我只是孤身一人,世事终有万一。茹雪,今世仙子,我能为你粉骨碎身,可是,你的安危真能保全?
青龙又一次呼啸而出,青光剧芒如雷爆亮,直把血红之光从我们身边逼退数丈。世大的龙体将我和雪全方位地包围了起来,龙首傲于高天,声声雷鸣长啸。透过青龙半透明的身体,可以看到无数如日光团在青龙身上爆亮开来,随之爆鸣不绝。青龙急挥四爪,狂摆龙尾,曲颈张开巨口,向着满天而来的血光愤然反击,将一个个血光头颅击向天空的血红蝠云。青龙越杀越勇,不时,突然双目惊爆出如日光芒,与此同时,龙身剧抖,青芒之光更盛,我知道,青龙愤怒了——整个青龙霍然间急长了一倍,更为巨大的青龙怒啸着,挥舞巨爪似欲把整个天下扫荡。天空的血蝠惊怯了,一时间,纷纷飞高了十数丈。
我问雪:“怕吗?”雪重重点头:“怕呀,可我有你啊!”这时,从我体内,三个风神化影飘飞而出,合抱风魔神剑,闪着青芒,穿过龙体,飞向高空,直向血蝠红云杀去。雪问我:“风,只用三个化影吗?”我说:“是呀,三个化影已经很浪费了。”我扫了扫地上的雪,和茹雪坐下,抬头观望。我惑惑地说:“用不了多久,血蝠便会败退,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这千蝠王,明知道我的力量,为何敢率这区区乌合之兵与我交锋?不是找死嘛!”
三个化影急飞如电,又如凭空而生,顿时显身于血蝠红云之中,把那柄风魔神剑急劲地飞速地一剑剑劈出,化出一道道弯月般的青白剑气,狂风一般扫向无处不在的血蝠,剑气过处,惨厉痛叫如鸿,只是那叫声未落,只只血蝠便爆成团团巨大的红光。红光隐退,可见到无尽微尘随飞荡去,那血蝠,从此于天地永存。但那毕竟是数百血蝠,怎能一击而退,他们旋身纷纷围住我那三个化影,在高空中夺命血战,就连那千蝠王,也飞身高空,参战其中。这样一来,青龙受到的攻击就少多了。为了不使雪有所担忧,也为了更快结束这无所谓的战斗,我意念所至,令三个化影舞出剑神龙脉。三个化影将剑收于面前,随即在一次挥出,此刻那风魔神剑,爆起剧烈青芒,劈出的不再是那如月剑气,由剑而出的那是一条青光眩目的恶龙。那恶龙,如似被魔鬼诅咒,暴戾至极,狂挥利爪,龙首浩吟,一声怪啸飞奔,如一道天雷,瞬间便击于血蝠红云之中,所到之处,似乎、一切无不飞灰烟灭。我的每个化影均能劈出恶龙十条,所以,片刻之间,血蝠面对的不再只是三个化影,还有,那可怖的三十条狰狞恶龙。天空红云即刻大败,挥手之际,胜负立定。千蝠王见状大呼不妙,独身急飞入极高的天。微喘后,他定身意念传音:“千影王何在?千影王……”
“千影王?”我默念。也许,这就是我所惑的答案。想那千蝠王定是和那千影王约好备战,而那千影王见势不妙,中途退却了吧。我的三个化影破阵而出,直飞高天,向着千蝠王挥去剑气如虹。那如狂风般的剑气,不留一丝缝隙,任千蝠王左右腾挪,终被剑气重击。他惨呼一声,石头般由天而落。此刻,血蝠折兵大半,面对着杀意沸腾的恶龙,再加群魔无首,无不仓皇逃窜,只是一些来不及逃的,在恶龙杀戮下,化作微尘散去。
高天上,是三十条青光恶龙盘旋飞舞,仰首齐吼,真把天地振得颤颤而惊。千蝠王轰然落地,三个化影直追而下,落身于千蝠王身前。化影举起风魔神剑,指向天空恶龙,恶龙见剑招引,舞着劲风,呼啸而下,不时,一条条恶龙化为青光一道,飞回剑内。
我和雪依旧坐在地上,青龙早就隐退。招回恶龙,一个化影剑指千蝠王,如我而问:“千影王是谁?”千蝠王吐血数口,然后缓缓坐了起来,神色暗淡地说:“屈风兄,千蝠王是那两千黑天月影和两千黑天暗影的王。你还不知,千年来,我道黑天老祖元灵集聚于月亮之上——他老人家也快还神了!近这千年来,每一个月,在月全和月缺之夜,黑天老祖便会在大地上投下两个影子,一个是黑天月影,一个是黑天暗影。”千蝠王的话让我倍感惊讶,想那黑天老祖,未还神之际便能将影子化身为魔,他那修为,何止于我千倍啊。也许,能于之其匹的只有仙子玉坤了罢?另外,如今这黑天月影、暗影,大约算下来也有两万三四之众,仅这力量,也足够让我以死抵挡了。这仙子、茹雪的敌人,也真是可怕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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